“性喜漁色,非是急色、貪色,如發情的公狗追著母狗,遍地流涎,難看至極!難不成通曉美食的饕家個個都是大胃王,餐餐要吃幾斤飯么?吃得精不等于吃得多、吃得急,男女間交合享樂,亦不外如是。
“時時刻刻叼根雞腿在口邊,吃得滿嘴油膩之人,你以為真懂吃么?膚淺!”
耿照被擠兌得說不出話來,再一想又覺頗有道理,男女合歡乃世間至樂,誰不喜愛?只要你情我愿不涉侵凌,嗜色如嗜食般精細講究,似也非不可告人之事。但漱玉節守貞自持,當然不會自作“禮物”,又不知是哪個潛行都的女孩兒倒了楣--
耿照目光一凜,冷冷盯著眼前的素裳美婦。
漱玉節笑意嫻雅,裝作不解,對伊黃粱道:“大夫這回操刀辛苦,妾身已備妥十數名美貌處子,待大夫興致來時,再一一召來挑選。”
伊黃粱搖頭。
“以天雷涎續脈,不過區區事耳,要你一名美貌侍女賞玩,也盡夠了。然而宗主所求,難道僅是如此?你希望那小子恢復到什么程度,是足夠吃飯寫字,一生與常人無異,還是舞刀弄劍,得以鍛煉武藝?抑或練得一身威震武林的絕世武功,登山踏霧指點江湖……這些,都是不同的價碼。”
“這個嘛……”漱玉節笑而不答,美眸望向耿照。
“伊大夫!”耿照心神激動,語聲不禁微微發顫:
“你是說……阿傻不但能練武,還有機會練成一身縱橫江湖的本領么?”
伊黃粱冷笑:“笑話!這有何難?我連砍了一半兒的腦袋都接得回去,別聽得那副淚眼汪汪、死沒出息的德行!”抬望漱玉節,悠然道:
“給我半年,能教他持刀上陣,殺得江湖一流好手汗流浹背,莫可匹敵;給我一年,你的潛行都里,包管再沒一個是他的對手;若有個三年五載,放眼當今刀劍榜之上,有機會一爭岳宸風空出來的位子。”
漱玉節笑道:“大夫既夸下海口,代價定然不便宜。”
伊黃粱哼的一聲,負手道:“我開的價碼一向公道。我在那小子身上花費多少時間,雪貞便留在我身邊多久,絕不多耽誤她一日。”漱玉節笑容倏凝,垂著玉砌似的修長雪頸細思片刻,仿佛下了什么決心,斷然道:
“就依大夫。”
伊黃粱也松了口氣,微露笑容;察覺還有旁人,才又回復那副目中無人的神氣。
看樣子這名叫雪貞的女子對他必然重要,為爭取她多留一刻,伊黃粱不惜接下再造阿傻的任務。漱玉節看出耿照心中所想,淡然道:“雪貞是伊大夫的愛姬,乃妾身當年所贈,算算也有……十年了罷。時間過得真快,當年之約,轉眼將屆。”
伊黃粱仿佛怕她反悔,又將那“雪貞”要了回去,冷哼一聲。“這十年來我為你做了多少事,且不說救人醫病、配制“蛇藍封凍霜”等,光是破解那“九霄辟神丹”的藥方,難道還不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