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劍鋒一立,擋在弦子與燈籠之間,燈暈映出一把結實蛇腰,臀股卻豐盈得猶如甜熟的水梨,緊身衣靠裹出令人臉紅的胴體媚態,襯與手中的森寒蛇劍,巨大的反差更增添幾分麗色。
鬼先生眸里掠過一絲詫異,不禁失笑:“沒想到這花紅才是大熱門哪!莫非宗主也看上了這位標致的小妹妹?”
黑衣女郎挽起四尺細劍,冷然道:“她是我五帝窟之人。若要動她,須先問過本座!”那兼具少女與熟婦之美的身形甚為好認,耿照縱使多識美人,漱玉節的冶麗也不是輕易便能淡忘,一聽聲音再無疑義,暗忖:
“是她!難不成今夜在此的,俱是七玄的宗主?”
漱玉節后發先至,卻是舍了繪有蛇形標記的燈籠才趕上。血甲傳人從頭到尾都提著燈籠,實力難以評估,真要打起來,她其實沒有把握;與其掩飾弦子的身份與之周旋,不如直接擺明車馬,以鬼先生亟欲促成七玄同盟的企圖,料想不致看著雙方起沖突。
果然鬼先生嘖嘖兩聲,搖著頭轉向血甲燈籠,口氣甚是遺憾。
“既是五帝窟之人,自也做不得花紅。門主與這位小妹妹若無什么梁子需要調解的,只好請門主割愛啦。”血甲燈籠之后,那人哼的一聲,青白色的燈暈緩緩退向一旁,再不言語。
耿照松了口氣,靈機一動,低聲對弦子道:“你帶染姑娘先走,從密道離開。”雙姝聞言睜大眼睛,不約而同瞪了過來,想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漱玉節站得很近,心中一凜:“他是說給我聽的!要我帶染紅霞一起走么?”她與耿照的盟約是建立在化驪珠上,若保不住化驪珠,這項同盟也就毫無意義。以現場的氣氛,要帶走耿照是絕無可能,他會對自己提出這樣的要求,莫非已有了脫身計?
另一頭爆出炒豆般的喀喇勁響,聶冥途拗折指節,獰笑:“放著彩頭去搶花紅,沒人這么賭的!小和尚,你我的過節,今夜便趁機了結了罷?”耿照冷然道:“落井下石,倒像狼首的作派。”夷然無懼,拉開薜荔鬼手的功架。
聶冥途獰笑著,擺出一模一樣的架勢,兩人如對面鏡照,眾人皆覺奇異。
“且慢!”
開聲的是“鬼王”陰宿冥。她手持斷刀轉過身來,殘斷的刀刃指著耿照。
“這小和尚與我也有梁子,不能讓給你,聶冥途。”
狼首獰笑:“小娃兒!你是專程找老夫的麻煩么?橫豎是個死,你殺或是我殺,又有什么關系?集惡三道有個代表參加大會,也就是了。”
“沒聽懂的是你。”鬼王轉動身子,斷刃由耿照身前移向老人。“小和尚的命是我的,今日誰要殺他,須問過九幽十類、玄冥之主的手中劍!這可不是沖著你啊,聶冥途。”
情勢丕變,誰也沒料到討保之人居然是鬼王陰宿冥。鬼先生笑道:“鬼王明鑒,這人是個麻煩精,何苦為他,傷了七玄同胞的和氣?”陰宿冥沉聲道:“你才是麻煩精!要開撈什子七玄大會,只管開便是,弄出忒多規矩,又教我等搶什么彩頭花紅,不干不脆的,是將七玄之主當猴兒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