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羅香近年來兼門并派,發展興旺,靠的就是這位“玉面蟏祖”,不想居然是個傻大姊。那桑木陰之主將人藏到我房里,不知有何圖謀?莫非……”瞥見衣箱暗格開啟,面色微變,轉頭問:
“是你開的么?”
耿照會過意來,點了點頭。“是我開的。我來之前,那暗格收得穩妥,并未有人動過。我當時急著找尋姊姊的下落,擅自動了姊姊之物,姊姊別惱我。”
他既發現箱底暗格,自也瞧見貯裝面具的木匣了。橫疏影盯著他的臉,細細捕捉他的神情變化,低聲道:“那……你有沒有事問姊姊?”
“這……”耿照突然猶豫起來。
方才那名黑袍鬼面的不速之客,是闖進來要對她不利呢,還是正將她悄悄送回?橫疏影自換了夜行裝扮,她究竟是去了何處,又見了什么人?仔細一想,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對眼前的這名美麗女子其實一無所知,欲問不免情怯,滿腹的疑惑頓時難以出口。
“來,先止血罷。”
橫疏影拿了布巾,拉他回到榻上,用干凈的布蘸了清水拭去血污,涂藥裹起,雙手握著他的手掌,輕輕按上自己雪腴的胸口,垂眸道:“耿郎,我已是你的人了,我的身子、我的心……整個人都是你的,便是你不再愛我、疼我,我一般是你的人。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姊--”
她撫住他的嘴唇,指尖的膚觸細如敷粉,無比涼滑。
“我有很多秘密,從沒與人說過。沒說,不是信不過你,而是做為一個自小便守著許多秘密的人,我習慣了不向任何人說起。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存活之道。就像現在我想告訴你了,卻覺千頭萬緒,不知如何開口。”
耿照握住她小小的手掌,柔聲道:“姊姊怎么說,我便怎么聽。我早已對天發過誓,此生都要守著你,好生疼愛。無論姊姊過去如何,你的事便已是我的事,我們一體承擔,莫要分彼此。”
“若我做了十惡不赦之事呢?”
“我會代你補過償還。”耿照正色道:“我姊姊……嗯,是我家鄉的姊姊常說,世上的事就像流水,做過便不能回頭,我們對人家一個不好,縱使想法子彌補,不好的已是不好了,永遠不能回到沒發生的時候。”
橫疏影神色一黯,低聲道:“是啊,覆水難收,如何補救?做了便是做了。”
耿照搖頭。“我姊姊又說,我們若做錯一件事,卻做了十件好事彌補,即后功不抵前過,卻令十個人都受益了,比起補償一個人來,是不是又讓世上更美好了?你若犯下過錯,心有悔意,我們除了盡力彌補受害之人,也要多做好事。”
橫疏影不由失笑。“如此說來,每做一件錯事,便多做十件好事彌補,難道就能一錯再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