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小臉側轉,面頰仍是枕在雪膩挺凸的沃乳之上,睜大的眼眸投向虛空處,神情若有所思。
“男孩不行么?”
符赤錦噗哧一聲,卻非取笑,藕臂忍不住緊了緊,仿佛覺得這個問題很可愛。
“不行。等他們再大些,就是男人啦!”她咬著櫻唇壞笑道:“一個弄不好,連親娘都下得了手,我可不干。還是女兒好,娘親抱到老。”像摟小貓似的抱緊她,用柔膩的雪靨輕輕摩她發頂,口里直呼“好可愛好可愛”,忽覺腰間一緊,卻是弦子伸手抱住了她。
詫異不過一霎,符赤錦旋即露出微笑,細細拍著少女的背心,摟著她左右輕晃,瓊鼻中哼著若有似無曲不成調,卻是說不出的溫軟動聽。“以后只要你想了,”她雙眸望向空處,自顧自的笑道:“便來給我抱一抱,好不?”
弦子靜靜摟著她,過了很久很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嗯。”
◇◇◇
染紅霞從來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他見面。
自從兩天前符赤錦讓人捎信給她,說他已經平安回來之后,染紅霞心懷一寬,居然就病倒了。
十八歲上便肩負起水月一門劍術教席的重責大任,這位二掌院無論是內外修為,在武林人的心目中從來就是水月停軒的代表,連代掌門許緇衣都掩蓋不住她在武藝上的光華。內功、劍法練到她這個份上,早已是病魔不侵,因此,當許緇衣聽二屏說師妹臥病,俏臉難得地為之一沉,立刻聯想到她幾天幾夜未歸的事上。
染紅霞高燒不退,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她從八歲以后就沒再這樣病過了,都快記不起傷風是什么滋味。朦朧之間,依稀有人來到榻沿,坐下輕撫著她的額頭,那手既小又涼,觸感卻帶著長者的從容與憐愛,令人心安。
“師……師傅……”
她突然想起這久違的感覺,掙扎著想坐起來,手腳身子卻怎么也不聽使喚。
伴隨著身不由己的挫敗感,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許多事一幕幕掠過腦海:抗擊妖刀的無力、諸位師妹的死傷,在紅螺峪失身,風火連環塢與他互訴衷曲傾心訂盟,轉眼又痛失所愛;才接獲愛郎平安無事的消息,又想起他身邊眾多紅顏佳麗環繞,其中不乏邪派七玄……
一股難以言喻的委屈冷不防地涌上胸懷,蒼白憔悴的二掌院鼻頭一酸,溫熱的液感忽自緊閉的眼角迸出,撲簌簌地滑落面頰。師傅卻僅僅是為她抹去淚水,并未出言責備,無比愛憐地撫摸她的面頰,輕聲對她說話。
那令人安心的陪伴深深撫慰了她,連病痛也奇跡似的得到痊愈,染紅霞安心睡上一覺,睜眼時高燒已退。連許緇衣也不禁露出久違的笑容,囑咐二屏準備滋補調養的食品,對她夜闖風火連環塢,又偕符赤錦搜尋耿照、幾日未歸之事只字未提,殷殷交代她好生休養。
染紅霞在榻上躺了一天,不斷回憶著病中那只撫摸自己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