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驅馬一路狂奔,跑得馬兒口吐白沫折腿撲倒,索性施展輕功繼續趕路,總算在緊要關頭趕到籸盆嶺。為防鐵騎隊沖鋒殺人,使情況更加不可收拾,他提運十成功力一吼,吼得人馬俱酥,及時阻止了一場血劫。
流民人數眾多,點穴什么的根本來不及,耿照靈機一動,索性運起碧火神功,抓到人就是一震;涌上來的人多了,照面運功一吼,這些央土百姓身無武功,哪里擋得住碧火功之威?個個被震得頭暈眼花,仆地抽搐。
耿照解了羅燁之圍,一拍他肩膊,內勁透體而過。
“怎么?有沒受傷?”
羅燁精神大振,提勁運轉一周,通體舒泰,不覺心驚:“好……好厲害的修為!世上真有這樣的功夫?”望著耿照的神情不由多了幾分敬意,低道:“沒事。誤了大人的差使,請大人降責。”
耿照隨手撂倒幾人,搖頭道:“如非是你,死傷更慘。你做得夠好啦。”回頭一望:“快去收拾下隊伍,莫讓他們對百姓出手。”
羅燁對耿照的武功甚是服氣,點頭:“大人請小心。村中有人挾持長老,煽動流民,才成這般局面。”耿照笑道:“我理會得。”言談間雙足不動,手臂卻無片刻停歇,竟無人能欺入一臂之內,仿佛變戲法似的,但凡被那雙手掌碰著,沒有人不倒地的。
人對未知之物最為恐懼。前進之勢一旦受阻,瘋狂的流民忽然清醒,開始害怕起這少年的怪異能力來,悄悄放慢了腳步,甚至往兩旁散開,免得被推擠著到了少年身前。
耿照自己也覺奇異。
渾厚的內家真氣固然好用,各門各派的武技里卻決計沒有這般用法,原因無它,蓋因普天之下,沒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內力。
時時刻刻于手掌中布滿內家真力,以觸碰的方式震倒對手,簡直就跟焚琴煮水、殺鶴取食沒兩樣;瑤琴固能劈作柴燒,羽鶴也可以權充雞鴨宰食,但以琴鶴之昂貴珍稀,既不能長久,又何須如此浪費?
而他之所以這樣做,正因此刻在他體內,內力仿佛怎么用也用不完。自耿照修習碧火神功以來,從沒發生過如此怪異的情況。
由綠柳村回來之后,嘗過云雨之樂的弦子不住向他需索,并且由于她天生的曼妙體質所致,每回與她交媾,耿照總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即泄身,初解人事的小妖精猶未饜足,又執拗地繼續求歡……
如此淫靡而頻繁的耗損,理當大傷元氣,耿照卻一點都不覺得被掏空了身子,每回完事總覺精神奕奕,似乎弦子的元陰較身為紅島正統純血的寶寶錦兒更為滋補,毋須運功轉化,便能裨益其身。
與渾身上下仿佛將滿溢出來的充沛精力并存的,還有異常嗜睡的怪現象。
耿照從小到大都不愛睡覺,除了幼時有頭痛痼疾、睡醒后特別難當之外,體力極強的耿照并不需要過多的睡眠。但這兩天他就像著了睡魔似的,一坐下來便打瞌睡,每睡必是深眠,睡得又長又深,宛若野獸過冬。
他在出城之前已睡了個夠,又與弦子、寶寶錦兒交歡取樂,雙管齊下,渾身精力撐鼓欲裂,身體深處隱約祟動,似有什么要破殼而出;等他意識到時,跨下健馬已被催得口吐白沫,不支倒地。
耿照索性棄馬,施展輕功狂奔,猶如平地飛行,欲稍解渾欲鼓裂的內息壓力,誰知越跑氣血越是暢旺,到后來視界里一片血紅,耳膜中“怦、怦”震響,仿佛可以聽見體內血液急竄的擦刮聲響。那一聲虎吼,固然為解鐵騎隊開殺的危機,另一方面亦是內息撐滿膨脹,只差一步便要爆體而出所致。
他在蜂擁而來的流民身上毫不吝惜地消耗著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