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一時還無法從劇烈的噴發快感中回復。
在玄鱗的記憶中,并沒有杵莖被柔嫩的膣肌箍束、鈍尖如遭雷殛之類的快感,正如他自己所說,不死之軀對性器的媾和沒什么感覺。目擊陵女絕美的赤裸媚態、耳聞她魂飛天外的酥麻叫聲,更能激發耿照心中欲火,插入時卻意外地覺得平淡。
非是陵女不夠緊湊,相反的,玄鱗對她的褒揚絕非信口諷辱,在耿照所經歷過的女子之中,也只有弦子的細窄,與紅兒的強韌差堪比擬。而陵女兼二者之長,纖細的身子里有著與決心相匹配的強大爆發力,換作其他男子怕已泄得死去活來,難以遏抑。
這完全是玄鱗——或說“不死之軀”——一側的問題所致,被陵女這般罕世的尤物套弄著的巨物,就像是憑空長出的另一條手臂,伸縮自如、觸撫歷歷,獨不會產生“亢奮”這種東西。
玄鱗的興奮與其說由凌虐陵女而來,倒不如說是從一步一步揭發少女的苦心布置開始,至徹底摧毀她的信念與希望時,終于攀上了高峰。耿照無法理解這樣的快感,但不可否認,玄鱗的粗暴蹂躪與陵女的悲慘掙扎,確實有著某種黑暗的異樣凄艷。
他漸覺是自己掐著陵女纖窄雪白的屁股尖兒,用粗大的陽具刨刮穿刺著哭嚎的少女,身心都陷溺于黏膩的色欲當中。
在“一切都只是幻境”的前提下,少年安心地放任心底滋生的一絲黑暗馳騁,而本該十分遲鈍的下腹知覺,卻因玄鱗高漲的興奮而得到了補足;淫辱陵女的整個過程都異常真實,堆疊的快感與進出女體的動作近乎同調,在玄鱗噴發的瞬間,少年眼前再度轉白,感官被洶涌而至的快美阻斷,毫不亞于玄鱗動武或殺人時。
遮斷的空白異常地長,長到耿照足以在虛空中重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突然恢復了時間的概念,開始覺得不妙。雖不明水精的運作方式,但按理路推斷,一旦玄鱗的記憶被遮斷,耿照該重新回到現實才是,如同一扇門必然能分出里外,不是跨出門去,就是留在門里;就算短暫踩在檻上,終究要走進或退出的。
耿照與玄鱗、現實與幻境,即為水精這扇“門”所分隔的兩邊。
幻境——玄鱗的記憶——被阻斷時,耿照并未隨之返回現實,因前兩次發生的時間極其短暫,他還沒來得及察覺有異,旋又續上了幻境里的種種,竟致忽略這個關鍵的現象。若門里門外,隔著的不是門牖,而是一條觸不著頭尾、向兩邊無盡伸展的長廊呢?
耿照赫然驚覺,這樣的“空白”有多要命。
在虛空里,意念無法傳達至水精,無論心中如何發問,都不會得到解答,也無法返回現實,就連奪舍大法的“入虛靜”之術都不起作用,什么事也做不了。意識漂流于虛空,會不會對身體有害?這般無邊無際似的等待,現實里過了多久?紅兒她……知道我怎么了嗎?她不知會有多擔心——寂靜的世界里,思緒紛至沓來,亂如落英。就在這個時候,感知又突然其來地流回了腦海,眼中所見、耳中所聽,口中所言、鼻中所嗅,連擰斷陵女雪頸那瞬間的涼滑指觸都像隔著一層薄薄雨幕,混入了某種駁雜異質,沒法直接接觸,抽離的感覺分外強烈。
耿照忽然明白過來:像適才那樣的“空白”,對他的心識并非全無傷害。
前兩次的阻斷之所以影響甚微,只因為玄鱗用了微不足道的氣力,一旦感知提升到精關潰決這樣的程度,意識便無法承受來自不死之軀的強大反饋,使現實與幻境之間的“門”被拱成了無盡的長廊,無法繼續與水精保持溝通。
這樣下去,若玄鱗全力施展武功,又或與其他女子更激烈地交媾,乃至狂喜狂怒,都有可能損及耿照的心識,使他永遠漂流于虛識之海,再也不回去現實。
(不行,得趕快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