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頭大鷹皮粗肉韌,放了血肉色隱隱泛黑,不似雞鴨淺淡,倒比野兔要更像獸肉些,腥味亦濃。料想烤熟了亦難入口,索性剔下凈肉浸水,待日出后再曬成肉脯保存。
兩人著實飽餐了一頓,心滿意足,圍著篝火隨興閑聊。染紅霞問起那十二式刀法,耿照對她并無保留,直說是由“無雙快斬”中悟得,連蠶娘的天狐刀推論亦和盤托出,卻顧及老胡的私隱,并未說是從他那兒學來的。
“這么說來,”染紅霞眉目一動。“這刀法也算是你的創制啦,畢竟無論是教你“無雙快斬”的那人,抑或天狐刀的原主兒,都使不出這十二式來。我水月停軒的武學出自佛門,脈絡相因,卻不能便說功夫不是我們的,是也不是?”耿照有些難為情,搔了搔頭道:“要我自個兒想的話,是決計想不出這等武功來的,怎么說也是得了別人的好處,不好占為己有。”“錄了圖譜,題了姓字,便是你的刀法了。”染紅霞正色道:“是仿作劣作,還是不世出的精彩之作,會過這套刀法的人自有評說,也不是我們自個兒說了算。重要的是把它整理妥適,流傳下去,也才能得到實實在在的評價。
“況且整理譜寫,有助于厘清、反省與改進,這才是寫譜的真正目的。畢竟世人評價與我無甚干系,重要的是自我精進。本門鼓勵弟子創招錄譜,著眼便在于這一層。”
耿照一向欽佩讀書做學問的人,笑道:“紅兒,你真了不起,懂得這許多。我連字都寫不好,別說錄譜了,讓我照抄一遍都費神。”染紅霞抿嘴笑道:“真佩服的話要叫“紅姊”。”隨手撥著炭枝,出了會兒神,才支頤笑道:“不然這樣,我替你錄譜,咱們一塊來替刀法想名字、定格局,等完成了,就有一套自己的刀法啦,誰也搶不走。你說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