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九娘脹紅粉臉,眸中卻無羞意,滿滿的迸出受辱的憤怒與挫折。但胡彥之并非有意耍嘴皮子,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此際也不忙廓清,續道:
“我思前想后,要阻止你們搞風搞雨,又要盡量少傷人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拔掉你們的搖錢術。男人沒錢就安分啦,想來女人也一樣。”
十九娘聞言一凜,不由得頭皮發麻。
——金環谷!
(這是……調虎離山!)
“在我們敘舊的同時,鎮東將軍已派出大批鐵騎,去抄你的銷金窩啦!當然,靠的是孫自貞的證詞。你等若不去干那拐子的勾當,今日也不致引火上身,要學到教訓啊。”胡彥之悠然道:
“你呢,也別太操心,我在谷外埋伏有人,鐵騎到了三里開外,就會想法子通知你的人跑路。練武之人,這點時間夠疏散了,只是帶不走金銀財寶,還有劫來的少女……我是不是很貼心?”
明端還在谷里。她的寶貝女兒,即將要面對鎮東將軍的精銳鐵騎!
翠十九娘臉色丕變,門外手下被破墻摔出的豺狗驚動,紛紛聚攏。正要揚聲喊“撤”,驀地兩聲鏘啷龍吟,胡彥之雙劍已分擎在手。“你別弄錯啦,大爺在這兒就是搞牽制,你要肯安安分份陪我,咱們就喝茶閑聊;要不,你那些倒楣的手下又要傷筋折骨,豈不是很可憐?”
十九娘心急如焚,美眸一烈,厲聲斥道:“胡彥之!我雖是女流,你也未免太小瞧人啦。拼著主人怪罪——”
嘩啦一響,兩名金環谷門人跌入房中,雙雙暈死過去。門外驚呼吆喝聲此起彼落,似有一大群不速之客自院外包圍上來,炬焰照亮了雜院,人數怕還在金環谷之上。
一條矮小佝僂的身影自鄰室推門而出,慢慢踱來,怪眼一翻,嘶啞的嗓音透著一股烈火氣,冷道:“方才有人說什么“一統七玄”的鬼話,老夫聽得刺耳,這覺是睡不了啦。你個婦人口氣甚大,不怕閃了舌頭?”
十九娘布置在門外的兩名親隨,武功在谷內僅比南浦云稍遜,她擔心制不住胡彥之,專程帶在身邊以防萬一。豈料被這名貌不驚人的小老頭一手一個,捏得死活不知,一時想不起三川武林有這么一號人物,喝道:
“尊駕是哪條道上的,也好插手別派的家務事?”
老人仰頭哈哈幾聲,眸中殊無笑意,身姿囂戾,兩條深黝如鐵、鷹爪般的瘦臂“唰!”自葛衫袖底翻出,十指箕張,怵目生疼,沈重的威壓撲面而來,直是迫人欲窒。
“老夫白島薛百螣!你連我都不識,談什么“一統七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