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是失心瘋,干不出縝密布計、遂行陰謀的事來,否則以他的武功,有此野心,說不定集惡道早已一統在他的手里。聶冥途不是沒懷疑過他,只是答案一直都很清楚,早在脫出娑婆閣之前,狼首就知是誰出賣了集惡道。
“不是我,南冥。”
他揚起嘴角,輕聲道:“你知是誰。冤有頭,債有主,找錯了人,比爛死在囚牢里要可笑百倍。”
“若然身死,冤債何留?”
那磨鐵砂般的渾厚低音,彷佛連地面都隱隱震動。
符赤錦近在腳邊,首當其沖,明明聲音不甚洪亮,卻震得她半身酥軟、脈中血沸,幾欲昏厥;勉力撐持未倒,忽覺昏沈之感又去幾分,隨著血脈的活絡,酸麻發軟的四肢又漸漸有了氣力,心中一動,趕緊把握時間調勻氣息,積聚內力。
“他還有傳人。”
聶冥途被問得有些詫異,也不過就一會兒工夫,惡念本能生出,獰笑:“地獄道也移往南陵,藏在王宮禁內,過了二十幾年舒心日子,是時候連本帶利討回來啦。你知陰老鬼的正統繼承人,是個姿色不遜這小花娘的黃花閨女么?嘿嘿嘿嘿——”
惡佛凝著他,目光冷若鋒鏑。
“既是如此,怎不見你報仇?”
“若說“專等著你”,料你也不信。”
聶冥途聳肩笑道:“比起報仇,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兒。為此可把報仇稍稍挪后,此際先不必忙。”
惡佛濃眉一挑。
“你所指何事?”
“玩啊!”
聶冥途咧開血口,笑得眥目揚眉,似極酣暢,扭曲的面孔不知怎的卻極不像人,更非獸形,而是被惡意揉爛了的泥塑偶頭。“你算過沒有?被囚禁的這三十年里,你少殺了多少活口,少扭斷多少條脖頸臂膀,少肏了多少嫩穴,再將她們一條條撕將開來,瞧瞧那皮下粉紅色的漂亮筋肉?
“你還記得雞巴裹著溫血,捅入女子玉宮里的滋味么?她們慘叫的聲音能拔得多尖多高、抖得多輕多飄渺,你閉上眼睛還想得起來么?這些螻蟻般的凡俗男女,被折磨到何等驚人的地步,卻猶能吊著一口氣兒賴活著……這般生命的美麗,你有多久沒親眼目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