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先生冷哼一聲,面上卻未顯露,怡然道:“天裂刀上的‘擊鼓其鏜’厲害得緊,比用在流民身上的要精煉千百倍,你……還挺得住罷?”
祭血魔君冷道:“需要我提醒你,這藥是我配的么?”
把手一伸:“……拿來!”
鬼先生知他要的是什么,哼笑道:“商借救命之物,是這般態度么?若非看在你我同買了那‘平安符’,我該看著你死掉——或看聶冥途收拾你——才是。拿藥來換,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從古木鳶交付“三乘論法”及“七玄大會”兩件任務起,鬼先生便知曉巫峽猿的身份之一,乃血甲門的祭血魔君;確定兩人皆屬“平安符”陣營一事,則是在無央寺之前,祭血魔君主動向他表明。
按“那人”之意,是要他二人通力合作,將七玄大會的成果,留在“平安符”這廂,不用問也知道,此舉的目的,自是為了孤立古木鳶。做為合作的誠意,祭血魔君將漱玉節的老底,寫成了i份巨細靡遺的文書交給他,用以控制五帝窟;魔君本人則綁走了漱瓊飛,策反薛百臘,好教五帝窟的這票萬無一失。
狼首聶冥途也該是“平安符”的人,卻彷佛燒壞了腦子,不僅處處與他作對,還差點攪黃了祭殿會盟的頭一局,讓鬼先生對“這邊”的安排極是不滿。平安符的事他還來不及向母親報告i或許在心底深處,他已厭倦了事事報告、受制于人的感覺,即使對象是他的母親。
本想給母親個意外驚喜,不過視情況發展,也不排除此間結束之后,便向古木鳶報告始末,賣了這些窩里反的家伙,以為晉身之階。三乘論法雖搞得古木鳶灰頭土臉,畢竟是敵暗我明、勝之不武,而古木鳶敗而不亂的沉著氣度,委實令人印象深刻;相較于祭血魔君、聶冥途之流,或許古木鳶仍是較好的合作對象。
既然干完這票便分道揚鑣,不趁機搞點好處,未免也太劃不來。
祭血魔君有求于他,縱使不滿,也不得不考慮片刻,從獲里取出一只珊瑚紅的小巧鼻煙壺,扔了給他。
“這是精煉過的‘牽腸絲’,兩滴對一杯清水,讓女子服下之后交合,反復數次,便能控制其心神。”
魔君哼道:“藥效、續時,須看個人體質,未必相同。但一日不能超過三次,連服幾日,要沒死的話,一世人都是你的奴隸,至死方休。此非毒藥,自無解藥可言;精煉如斯,陽精也解救不了,只會誘使女子加倍動情。”
鬼先生不客氣地收進懷里,“嘖”的一聲,哼笑道:“忒好用的靈藥,怎不早拿來?我費了老大功夫,才教染紅霞服服貼貼,聽命行事。還有這滿山滿谷花朵兒似的女子……早知有這種藥,事情就好辦多啦。”
但這也只是占占嘴上便宜而已。
若非祭血魔君傷勢沉重,又為“擊鼓其鏜”所害,少時還有一名虎視眈眈、恢復極快的聶冥途等著要堵他,沒有“那人”允可,料想魔君決計不會以藥換之。
在炮制妖刀及刀尸的諸般秘藥中,“牽腸絲”對魔君及組織的危害最小——起碼魔君非是女子,此藥于他全無損害——那只比拇指略小的珊瑚紅鼻煙壺,拋之有聲,顯未貯滿,便有十滴好了,能害幾人?事后那人追究起來,也好有個說法。
祭血魔君冷哼一聲,無意接口,顯是以為于此纏夾,未免太過無聊。這點鬼先生與聶冥途同樣令他難以忍受。
鬼先生看出他的不屑,忽地一笑,聳肩低道:“你跟‘那人’的時間早過我,知不知道如聶冥途這般貨色,憑什么排在我之前,入手那‘平安符’?那人到底看上他什么好處,如此青眼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