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娘氣不打一處來,哼道:“武功秘笈就是要拿來練的,偏你們蒲宗是光收不練!你的‘萬里長驅’神功不是號稱千面無相么?吹得忒滿,拿來練練不就明白真假了,犯得著尋我晦氣?”
“我不能練。”男子搖頭。“蒲宗只負收藏保全之責,這是祖宗家法。”見蠶娘噘著小嘴還要說,語氣一轉,冷道:“你今天弄到這般田地,還沒反省么?桑木陰與蒲宗一般,均負職責,因此不能涉入武林事……”
女郎搶白:“你們收錢買命還叫‘不涉武林’?”
“我便是殺了皇帝都沒涉入武林!”
眸光一寒,剎那間竟有睥睨之態。
“收錢了帳,一拍兩散,原是最無牽掛。但你做的那些事,哪一樣不是兵連禍結,尾大不掉,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鄔曇仙鄉、湖莊……這些你全未學到教訓,方有今日之事!若今日來的不是我,你還有命在么?宵明島千年以來的蠶娘之傳,你要怎生交代?”
蠶娘幾度欲辯,終究無言,香肩垂落,默然無語。
“不過,殷橫野也干得太過份了。”男子把細桿當成了扇柄使用,探進后領里撓癢癢。“我還沒追究那枚萎珠他是從何得來,竟未上稟繳庫,他倒是把腦筋動到你這兒來啦。三槐養出這么個人來,也不管管,真當儒脈無主了么?”
“我近期才知,他是‘權輿’。”蠶娘低聲道,抬見男子不甚詫異,微露一絲訝色,旋又蹙緊柳眉。“……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違命侯?”
被稱為“違命侯”的年輕男子聳聳肩,這馬虎眼打得格外馬虎,只笑了笑道:“只是隱約察覺而已,也不能十分確定。現下是知道啦。”定了定神,突然斂起笑容,神情口吻都有些陰冷,便是方才教訓蠶娘時、兀自掛著的那股誠摯親切蕩然無存,仿佛變了個人似。
“但我們不知誰是‘權輿’,‘權輿’卻知我們是誰,這原是姑射之首最大的優勢。”違命侯將丑面在臂間一轉,變戲法似的亮出一張烏檀面具,雕成張嘴吐珠的龍首形象,須眉宛然、怒角烈鬃,刀工雖是古樸蒼勁,云龍一吼的模樣仍是栩栩如生,仿佛拿朱砂筆點睛開了瞳光,便要破空飛去。
違命侯拿面具在臉上比來比去,猶如頑童戲耍,邊拿眼角瞟女郎,神情似笑非笑。
未幾,蠶娘嘆了口氣,拿他沒辦法似的,白狐裘一翻,自披風下取出一物,竟如貯裝驪珠的木紅錦囊般,珍而重之地隨身攜帶,等閑不輕易示人。
那是只雕滿古樸云紋的烏檀面具。
大小約莫只有龍形面具的一半,厚薄亦然,恰合于蠶娘小巧的瓜子臉蛋,顯得無比精致。
“從他拿出兩部失傳既久的儒門寶典,教‘龍吟’誅殺‘流云’起……”違命侯微笑著,眼里卻殊無笑意。“我便開始注意‘權輿’的動向。挑動姑射同志廝殺拼搏這事,他始終欠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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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五卷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