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看清他是怎么弄的,鏗鏗幾聲,鐵琴又恢復原狀。
秋霜色取出一只長長的淡綠布囊罩起束口,斜負在后。
“……閃開,讓專業的來!”聶雨色一個箭步竄至,抬腳攆開沐云色,只看一眼,伸手死攢韓雪色人中。韓雪色吃痛蘇醒,咳血不止,差點又嗆暈過去。沐云色阻之不及,氣得七竅生煙:“老二你干什么!”
聶雨色懶得搭理,揪著韓雪色衣襟,小雞抓老鷹似的提起巨軀,貼面咄咄。
“你一共吃了幾枚奇鯪丹?你他媽把奇鯪丹當炒豆還花生米嗑?你腦子跟卵蛋錯位了是吧,還是都留在女人褲襠里?”
“你……要敢提阿……的名字……”韓雪色咬碎滿口血沫,咧開一抹狠笑,襯得下排左右兩枚霜白的犬牙分外精神。“我……我發誓會揍……揍得你……”
“滿地找牙么?”聶雨色一臉釁笑。“別只是說說啊,我很期待。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每回你干她的時候,我都在房外偷看?還讓老四畫成春宮圖,集結成冊,在越浦刻版刊行——”
“沒有這種事!”
沐云色自從被發現有繪畫方面的才能,二師兄就老愛開春宮圖的玩笑,迄今已有十五年的歷史。沒有少年不看春宮圖的,但這塊在聶雨色的反覆操作下,硬生生成了沐云色心上的巨大陰影,一聽就翻臉,害得他幾位師兄樂此不疲,屢屢翻新花樣。
“……出到第四十五卷了,坊間盜版很多,千萬要認明正版,才有保障。”
“那……要去哪里買呢?”身為武林賢達,韓雪色果然很有版權概念,拼著只剩半條命,也要為大伙兒提問重點。
“哪里都沒有在賣!宮主不要本能地配合他胡說八道!”沐云色氣炸了。
聶雨色玩夠了,一瞥旁邊瞠目結舌的耿照,沒好氣道:“耿小子!你他媽看戲啊?滾過來當馱獸!”
秋霜色身負鐵琴,聶雨色、沐云色臂腕受傷,能背韓雪色下山的,唯耿照一人而已。四奇陣只能再維持一刻,逃亡的時間已是分秒必爭,韓雪色幾百斤的重量還不是最要命的,無論誰來背他,終不免拖著兩條長腿,在迂回的山路間磕磕碰碰,才是煩中之煩。
耿照的身量較他矮得多,索性讓沐云色以繩索牢牢縛在身上,以防中途墜落。“有勞典衛大人。”秋霜色對他深深一揖。“大恩不言謝,待過得這劫,再與大人一敘。”
“毋須如此見外。當日若非琴魔前輩,也沒有今天的我。”耿照抱拳。“山路難行,先走一步。請!”發足掠下山道,幾個起落間便已不見蹤影,將隨后打扎的沐云色遠遠拋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