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魔核若與圣物同源,或可補充散失的圣源之力——思慮自此,殷橫野終于露出微笑。蕭老匹夫與耿小子費盡心思,找來了忒多本領高強的幫手,也只是教他解破圣物之謎,重得主眷,諷刺得無以復加。
幽邸內門近在眼前,想起被那混帳聶雨色炸毀的珍稀古物,殷橫野心頭不禁一疼,幾乎想回頭宰了他。但不忙在此際,儒門九圣之首暗忖道。走出此間,天寬海闊,幾時報仇都不嫌晚,何必急于眼下?
走下階臺步入院中,本欲吟哦兩句,內院木門忽緩緩開啟。一人身披暗青色連帽大氅,手持過頂長桿,跨過斑剝的朱漆高檻,擋住了他離開幽邸的道路。
殷橫野的心微略一沉。
他認得這張臉,只是沒想到別后未久,此人竟枯藁如斯,彷佛憑空老了二三十歲。露出兜帽的厚重發絲白得無一絲雜色,卻非霜銀燦亮的樣子,而是沒有半點光澤,生機盡失,彷佛曬得干透的腐草蕈絲,成摞成摞的攤在萬年山巖之上,不見光的暗處爬滿苔蘚,生與死都透著幽微絕望的氣息。
天佛血既已回到慕容柔手中,這人出現在此,其實并不奇怪。
怪的是耿小子憑什么以為區區一介手下敗將,能阻止他離開?
“性命既已不長,何妨浪擲于美酒佳肴,花前月下?憑你之身家,狂歌縱酒至命終,所費不過九牛一毛。我與你亡父也算是薄有交情,知他必不吝惜。”冷冷一哼,掩不住滿臉輕蔑譏嘲:“你待如何,李蔓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