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族兄當初憐其才,收其入門墻,誰知居然是狼子野心之徒,累大乾萬世基業,方家有罪,愧對陛下!”
方野羞愧萬分地說道,仿佛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
其實方家對姜尚之所以這么大恨意,是因為大封功臣的名單里根本沒有方家。
這讓方家如何甘心?
他們一面譴責姜尚忘恩負義,一面積極向大乾余黨靠攏,時至今日,他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因為什么才會為大乾努力奔走。
“誰又能料到這些呢,方鳴大儒教姜賊儒家學問,結果死后那姜賊連封賞都沒有,欺師滅祖,可見其品性!”
另一前朝余黨嘆了口氣,聽起來似乎在為方家鳴不平。
“諸位皆是我大乾之忠臣,只要我大乾能光復,必與諸位所在家族萬世同休!”
劉煜忍著對方家的厭惡,決絕地說道,萬分真摯。
他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不多,甚至除了一個大義的名分,他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順命侯府的家被他拋諸腦后,侯府內的家人在他離開那一刻,他就有了全數被滅的覺悟。
既然他的現在什么都沒有,那就用未來畫一些大餅,不求能讓這些老狐貍納頭便拜,只求他們能夠多盡些心力。
“臣等必匡扶陛下,重登帝位,御極天下!”
這些老狐貍中,不知是否真的有忠心耿耿之人,但一個個口號卻喊得極為響亮。
“陛下,不知我們該如何撥亂反正?”
這些人抬頭看著劉煜,帶著考究的心態問道。
“朕剛逃脫賊手,不知我們到底有什么資源可以動用?”
劉煜對著這些老狐貍問道。
“其他不敢多說,但儒家在大昊地位被道家緊緊逼迫,有丟掉第一家的風險。
所以只要陛下占據一點優勢,儒家至少有六成人馬可投效到陛下麾下。”
方野毫不猶豫地說道。
他說的的確是實情,儒家現在的日子并不好過。
如今朝廷之中,道家因有從龍之功,包括聞仲在內的一大群功勛階層都是道家出身。
還有道宮體系內的那些修道之士,加起來,已經讓道家抬頭,隱隱占據了大昊第一家的威勢。
而大乾儒家因為幾次大亂,高層凋零,聲勢漸弱。
若非他們有太多中底層的儒家士子,現在恐怕聲勢更低,有消亡的風險。
而姜尚倒是出手扶持了一下儒家,然而扶持的卻是法儒一脈。
這一脈儒為表,法為里,其實就是當初法家式微,不得不借儒皮保存傳承。
因此姜尚知道他們的存在后,立刻加大了對法儒的扶持。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在知道姜尚對法儒一脈的扶持后,其他支脈的儒家士子紛紛變換門庭,讓法儒一脈勢力大漲。
而法儒一脈的發揚光大,自然是踩著其他儒家支脈而來的。
因此方野覺得,只要他們打出大乾少帝的名號,然后站穩腳跟,是能夠爭取到儒家其他支脈的支持的。
“臣等世家愿為陛下毀家紓難!”
這是世家代表表的決心,但聽上去卻虛得多。
世家生存之道,一向喜歡左右逢源。
他們所謂的毀家紓難,多半就是將郁郁不得志的庶子旁系扔到他麾下,誰讓他現在一無所有?
“朕多謝諸位相助。”
劉煜看上去感動莫名,心中卻很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