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其實我也有錯。您說得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霍雨浩確實做不到戴鑰衡那一臉真誠的樣子,只能讓自己的情緒盡可能的平靜。殺母之仇,自幼的艱難困苦又豈是幾句道歉就能解決的?更何況,霍雨浩的感知比常人要強,更有著精神探測的存在,戴鑰衡在說剛才這番話的時候,整個人心跳始終平穩,沒有出現半點的不同,也就是說,他的情緒十分穩定,和表現甚至有些激動的真誠格格不入。
戴鑰衡聽了霍雨浩的話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看上去霍雨浩依舊有些芥蒂,但在他看來,霍雨浩天賦再好也還只是一個喜怒形于色的孩子,神色間的勉強和敷衍反而是正常的。但他肯揭過上次的事,就是一個不錯的開頭。拉攏一個孩子,在他看來并不難。而且,霍雨浩的技能雖然不錯,可本身修為畢竟太低了,還遠遠達不到對他有所威脅的程度,甚至在他看來,就算和戴華斌相比,霍雨浩也要差得多了。
戴鑰衡微微一笑,道:“這樣就最好了。等接觸的時間長一點,你就知道我是怎樣的人了。”
如果換了霍雨浩進入史萊克學院之前,他恐怕連掩飾自己的情緒都做不到,在戴鑰衡面前必定會進退失措。但一年多后的今天,他卻成熟得多了。他知道,自己短時間內絕對沒有報仇的可能,既然如此,就只有虛與委蛇了。
“學長,剛才我聽馬學姐說起邪魂師,那是什么啊?”霍雨浩雖然沒有戴鑰衡那樣的修為,但他現在奔跑幾乎不用費力,以魂力護住口鼻說話還是可以的。
戴鑰衡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邪魂師也是魂師,但他們卻很可怕。”以戴鑰衡的修為和自信,說起邪魂師三個字的時候,眼中竟然被霍雨浩捕捉到了一抹恐懼。他這史萊克學院的精英居然都懼怕邪魂師,霍雨浩原本只是隨口問出,但此時卻是暗暗吃驚。
“邪魂師的存在由來已久,據說當年第一代史萊克七怪中的唐三先祖就曾經遭遇過一位強大的邪魂師,而且還是邪斗羅,并且從他那里得到了一個領域類的能力。所謂邪魂師,就是魂師之中一些擁有極為特殊的邪武魂的存在。”
霍雨浩吃驚地說:“武魂也有邪惡的么?”
戴鑰衡點了點頭,道:“武魂可以是任何東西。武魂本身并沒有正邪之分,但是,當一些能夠修煉的武魂需要以特殊方式進行修煉之后,那么,這個武魂就必定是邪惡的。我給你舉個例子你就明白了。”
“大約在六百年前,大陸上曾經出現了一位強大的邪魂師,并且最終成為了封號斗羅級別的強者,他給自己的封號叫做血嬰。他的修煉方式極其特殊,武魂更是十八歲時才覺醒的。武魂覺醒之后,他就對嬰兒產生了一種特殊的癖好。他必須要利用嬰兒的身體才能修煉。你說,這樣的魂師能不邪惡么?他從普通魂師修煉到封號斗羅,要禍害多少的嬰兒?”
霍雨浩只覺得一股涼氣順著尾椎扶搖直上,一直沖到頭皮,那種頭皮發炸的感覺令他險些驚呼出聲,他從未想到過,竟然還有這樣的魂師存在。
戴鑰衡眼中也同樣流露著恐懼:“血嬰斗羅的實力極其強橫,他那邪惡的修煉之法令他在短短二十年時間內,不到四十歲就達到了封號斗羅級別。他在施展魂力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個血嬰,有著無與倫比的恐怖攻擊力和腐蝕能力。他的全部九個魂環之中,最低的一個都是千年級別,更有兩個十萬年魂環之多。后來,還是咱們史萊克上一任監察團團長親自出手,尋找了他五年之久才將其鏟除。在那之前,咱們學院已經有十幾位老師和學員死在他手上了。你說,這邪魂師可怕不可怕?”
“或許,邪魂師天性也并不邪惡,但魂師的個人實力與權力是一樣的,都很容易引人走向黑暗。看著唾手可得的強大力量,又有幾個人抵抗得住誘惑呢?最終,只能由邪入魔,走向墮落。對于咱們監察團來說,這些邪魂師是我們最大的對手,也是最難對付的對手。但一旦發現有邪魂師出現,就必須要盡快鏟除。因為他們不但破壞力強,而且成長速度極快,雖然邪魂師很難活得太久,但他們卻能夠在有生之年中產生巨大的破壞性。”
霍雨浩恍然道:“原來如此,謝謝你學長。”雖然他心中對戴鑰衡始終存在著警惕,但也不得不承認,身為內院弟子,戴鑰衡的知識和見識要比他豐富得多。
“學長,我還有一個問題。剛才馬學姐說,三天之內我們就要完成這個任務。雖然我們現在速度已經很快了。可是,咱們學院地處于天魂帝國,毗鄰星羅帝國北疆中部,而明斗山脈則是在星羅帝國西部,距離何止千里。三天時間就算我們拼盡全力也未必能夠趕到啊!更別說是殺敵了。”
戴鑰衡神秘一笑,道:“別急,下午你就知道了。相信你們預備隊的每個人都有同樣的疑惑呢。咱們雖然只是學院,可潛在的實力卻絕對比你想象中大得多。無論是在學院之中的還是已經畢業的學員,每個人都是一筆財富,這包括個人實力,同時也包括人脈。”
簡單的交談之后,霍雨浩也漸漸習慣了與戴鑰衡之間的交流,也盡可能地將內心那份仇恨壓了下去,兩人也迅速地熟絡了起來。戴鑰衡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硬,和戴華斌的沉默寡言相比,他很健談,一路上給霍雨浩講他以前執行監察任務時的一些過程和趣聞,令霍雨浩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霍雨浩越發認識到自己的世界還是太小了。對于斗羅大陸來說,他還只是一張剛剛開始勾勒的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