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青年道:“你就在一旁看著吧,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說著,他緩緩地走到廚案前。
就在那一剎那,霍雨浩突然感覺這名金發青年變了。他的氣息變得凝重如山,一種難以呼吸的壓迫感令霍雨浩的靈魂之體瞬間蕩漾了一下。
緊接著,那名青年就動了。只見他的右手輕輕地抖動了一下,緊接著食指與中指自然地探入廚案前的一個布囊之中,當手指離開布囊時,帶出了一道寒光。那是一把小刀,刀長不過五寸,刀頭很小巧,刀刃與后面的刀柄長度是相等的,各占兩寸半,前面的半截刀刃竟然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刀刃側面似乎雕刻著一個猙獰的圖案。
金發青年的左手虛空一招,一個碩大的空盤子已經落在他面前,同時飛過來的還有九根大小相差無幾的黃瓜。
他這是要做菜嗎?為什么會使用如此小的刀?看上去,那把刀還沒有霍雨浩平時制作魂導器時使用的刻刀大。
霍雨浩帶著疑惑繼續看著。
那名青年突然輕聲吟唱道:“鬼手落處驚天變,雕成波濤百回旋,神工千古今方在,刀起殘月映冷泉。”藍色的光芒在盤子中不斷地旋轉著。霍雨浩清晰地看到,那名青年每念出一個字,九根黃瓜的頂端都會多出一道痕跡,綠色的碎屑隨之飄然而落。當最后一個“泉”字音落之時,兩百六十一刀已經在這短短的吟唱時間中完成了。一圈綠色碎屑整齊地落在盤子的正中央,形成一個圓形的墨綠色花紋,紋路很清晰,圓環圖案沒有絲毫偏差,所有碎屑的大小甚至都完全一樣。而最令霍雨浩震撼的是那片碎屑上方的雕刻之物。
九個如同翠玉般的物體昂首排列,鹿角、頭頂和口角處有須、額下有珠,分明就是九個翠玉般的龍頭啊!這些龍頭栩栩如生,同做昂首狀,仿佛正在吞云吐霧一般。
這刀法……
霍雨浩瞬間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看到這么精妙的刀法。這不僅僅是雕刻,甚至可以說是創造。
霍雨浩擅長制作魂導器,在刻工上也下過苦功夫,但那都是按照圖紙進行雕刻的。此時這充滿創造意味的刀法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金發青年瞥了他一眼,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的左手向上做出一個虛引的動作,頓時,那個碩大的盤子已經憑空飄蕩起來。在那盤子下面,竟然有一層濃濃的霧氣承托著。這霧氣散發著淡淡的寒意,并不強烈,卻令周圍的一切猶如云霧繚繞一般。
他的左手在空中橫向一擺,頓時,那盤子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起來。
當每一根黃瓜的尾部轉到他的面前時,那藍色的光芒就會瞬間閃爍。三圈之后,已經不知道他出了多少刀,他的手卻仿佛只是顫動了幾下而已。碧綠色的碎屑平鋪在下方,形成九個云朵的形態。在它們的襯托下,九條栩栩如生的翠綠龍尾出現了。
當龍尾出現的剎那,盤子中的九根黃瓜仿佛活了一般,宛如九條青龍似的在云霧中盤旋著。盤子依然在緩慢地轉動著,九條青龍在云霧中穿梭。它們似乎在嬉戲,又似乎在相互問候,九龍聚首之勢是如此真切。
金發青年的左手在虛空中一點,一個小巧的冰球已經出現在他的指尖之上。他屈指一彈,冰球悄然飄飛而出,落在那九龍的龍首中央。
頓時,那九根用黃瓜雕刻而成的青龍竟然動了起來。九條青龍上下騰躍,高度不一,身體拉長之時,霍雨浩真切地看到,它們的身體竟然由一片片纖薄如紙的黃瓜片連接,雖然之間都只連接著一點點,卻沒有斷裂。
九龍搶珠,縱橫騰躍,如同活過來似的,在那淡淡的冰霧掩映下,像極了九條真的翡翠龍。而那盤子就像一個世界,九龍騰云,千變萬化。
金發青年左手一揮,承載著九龍的盤子已經飛到一旁。他扭過頭來,微笑著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霍雨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