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赦用袖口擦了擦果子上的露水,隨后一口咬下,含含糊糊的說道:“只是覺得你們太礙眼,擾了我的清凈,所以想弄死你而已。”
下位神臉上的輕蔑瞬間凝固,像是被人兜頭潑了盆冷水。
他死死盯著顏赦,瞳孔驟然收縮,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見過狂傲的修士,也遇過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卻從未見過如此囂張的人物。
“你可知我是誰?”
他猛地踏前一步,長袍無風自動,周身氣息翻涌如墨,仿佛將周遭的月光都染成了詭異的顏色,“我乃是那位大人座下的使者周厲!”
“你一個區區神侍級別的修士,也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
周厲的聲音里淬著冰,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信不信我現在就拆了你這城主府?”
顏赦卻只是繼續漫不經心地啃著果子,連眼睛都沒抬一下,清脆的碎裂聲在緊張的對峙中格外刺耳。
“別說是你這種神待級別的存在......”
周厲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玄色衣袍下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泛白,“就算是城主項星洲來了,也不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顏赦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飾:“一個人族跑去當妖族的使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現在弄得自己人不人,妖不妖的,不知羞臊的玩意兒。”
顏赦緩緩站起身,將吃剩的果核扔掉,周身的氣息陡然變得凌厲,如同沉睡的猛獸睜開了眼。
無形的威壓如潮水般漫開,瞬間壓過周厲的氣勢,讓后者臉上的囂張僵了一瞬,下意識地后退半步。
在顏赦看來,人族縱有千般不是,也有著萬族難以企及的韌性與潛能。
刀耕火種能開疆拓土,絕境之中可涅盤重生,縱使一時陷入困境,也該脊梁挺直,而非卑躬屈膝臣服于異族。
他瞥了眼周厲腰間那枚刻著妖族圖騰的令牌,眼神更冷了幾分。
這種為了修為、為了利益,就背棄同族、助紂為虐的行徑,比那些生吃人肉的妖獸更讓他不齒——妖獸尚知護族,此人卻連禽獸都不如。
這般渣滓,也配在他面前叫囂?
“你少在這胡吹大氣!有本事你收服一個妖族的下位神當追隨者給我看看!”
被人當著面這么說,就跟戳了脊梁骨一樣,周厲顯然是有點破防了,下意識的就回了這么一句,頗有點氣急敗壞的樣子。
他覺得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人族和妖族向來水火不容,哪有妖族強者甘愿屈居人下的。
“不好意思,我還真有妖族追隨者。”
顏赦微微一笑,目光在周厲那張寫滿不信的臉上掃過,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這還有上趕著把臉遞過來讓人扇的,可真是怪事。
隨后,顏赦抬手輕輕拍了拍手。
掌聲未落,一道黑影便如鬼魅般出現在周厲面前。
來者身材高大,一雙眸子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正是顏赦的妖族追隨者——阿爾伯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