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兩個字剛出口，項星洲的心臟便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激動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震驚——他從未想過，像顏赦這般深不可測的強者，竟會主動提出合作。
這兩個字背后藏著的分量，讓他一時間竟忘了回應，只是怔怔地望著顏赦，嘴唇微張。
“項城主是不愿？”
項星洲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擺手：
“不不不，愿意愿意，請問先生打算怎么合作？”
項星洲的聲音里裹著抑制不住的急切，尾音都微微發顫。
他下意識地往前傾身，膝蓋撞到案腿發出悶響也渾然不覺，雙手緊緊攥著褪色的袖口。
方才因震驚而微張的嘴唇此刻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眼珠幾乎要從眼眶里凸出來，死死盯著顏赦的嘴唇，仿佛要將對方說的每個字都記下來一樣。
“我想在梁州城建立屬于自己的勢力，”
顏赦指尖在案上輕輕敲擊著，指腹叩擊木面的節奏平穩而堅定，面帶微笑的繼續說道，“既然是合作，那自然要互利雙方，作為交換，我等將會護衛梁州城，若梁州城遭遇危險，盡可交給我等。”
他說話時眼皮都沒抬，目光落在案角那枚磨得發亮的銅鎮紙上，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可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讓項星洲心頭的亂麻瞬間被劈開一道明路。
顏赦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踏入了這片天地，自然要讓天道圣宗的名號響徹神界的每一個角落。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天道圣宗在神界扎根發芽的模樣。
‘終于有大能愿意做梁州城的靠山了！’
項星洲心中一震，接著猛地一拍大腿，木椅被震得向后滑出半尺，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臉上的震驚像被晨露沖散的霧氣，瞬間被狂喜徹底取代，眼角堆起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連鬢角的發絲都仿佛添了幾分亮色。
作為有抱負、有眼光的城主，他比誰都了解這合作背后的分量。
他太清楚了，若沒有足夠的實力支撐，無論梁州城發展得多么繁榮，在那些強大的勢力眼中，都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想什么時候宰割就什么時候宰割，毫無反抗之力。
其實，就算顏赦不主動提出，項星洲也早已打算去尋訪大能商談合作，哪怕為此多讓出一些城池利益，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讓梁州的百姓能過得安穩些，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生活。
此刻顏赦的提議，無疑是與他的設想完美重合，讓他多年的夙愿有了實現的可能。
但項星洲臉上的喜色很快淡了下去，眉頭重新擰成疙瘩。
他太清楚，想要得到大能認可，最基本的談判條件便是足夠的疆域與人口。
可梁州城百廢待興，城外荒地連片，登記在冊的百姓還不足鼎盛時期的三成，這恰恰是最大的硬傷。
他指尖在案上重重一點，眼底的猶豫藏都藏不住。
“如果你同意合作，地盤的事我可以搞定。”
顏赦忽然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項星洲緊繃的側臉上，像是早已看穿他心中的顧慮。
在他眼中，這位城主那點糾結的小心思，簡直像攤在陽光下的墨跡，清晰得毫無遮掩。
“你打算從哪里入手？”
項星洲端起眼前的粗瓷茶杯，仰頭一飲而盡，茶水順著嘴角淌到衣襟上都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