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精純得近乎凝實的神力撞開淤塞的節點,在經脈中掀起驚濤駭浪。
神待八重天......
神待九重天......
不過數息時間,神侍九重天的桎梏又被硬生生沖裂,磅礴的力量幾乎要撐破皮肉,順著毛孔往外溢。
當所有力量在丹田神府凝成一團刺目光團的剎那,晴空驟然變臉。
狂風卷著墨色烏云從四野狂奔而來,不過彈指間,整個圣地已被鉛灰色的云層壓得密不透風。
云層深處,雷聲如巨獸咆哮,滾過天際時震得山巖都在發顫,那股源自天地的威壓,讓周遭的草木都瑟縮著低下了頭。
“是神劫!”
柳嫣然猛地攥緊拳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底卻燃著興奮的光。
她身后的阿爾伯塔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唾沫,這黑壓壓的云層里藏著的,是下位神境的最后一道關卡,也是脫胎換骨的契機。
“希望主人能扛過去!”
阿爾伯塔望著后山方向,手掌無意識地摩挲著,低聲自語。
山風卷著遠處的雷鳴掠過耳畔,那片被烏云籠罩的區域,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在這片天地,無論哪個境界的修士,渡劫時向來都是以“抗”為主。
普通修士面對天劫,拼盡全力護住心神與肉身,只求在雷霆轟擊下留一口氣,便是踏入神境的強者,面對神劫也多是布下重重防御,靠著法寶與神通硬撐,能在劫雷下存活便是幸事。
可顏赦偏不。
無論在哪個世界,他對抗天劫的方式一直都透著股蠻不講理的霸道,從來不是被動防御,而是主動迎上去。
“天劫強?再強也得挨老子一拳!”
這就是顏赦的做法。
柳嫣然站在一旁,劍柄上的穗子被風吹得微微顫動,臉上卻不見多少擔憂
她聽說過太多次顏赦渡劫的傳奇行為了。
當年在天元大陸突破時,他長發狂舞,以肉身沖進雷海,硬生生打碎了十道人型劫雷,踏入仙域時,更是徒手抓住撕裂劫云核心,將那片狂暴的能量以及業火之力吸收進了體內讓其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對他人來說九死一生的渡劫,對顏赦來說仿佛是舉手之勞,每次渡劫都透著股毀天滅地的沖擊力,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她握著劍鞘的手輕輕摩挲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守好這里,不讓任何人任何事打擾到他。
時間一點點流逝,后山的烏云像是被誰潑了萬桶墨汁,濃得化不開,沉甸甸地壓在山尖上,連最后一縷陽光都被掐斷在云層之外。
天地間暗如黃昏,唯有那片翻滾的雷海在云層里躁動,起初是刺目的銀白色,像無數條銀蛇在其中穿梭。
可漸漸地,銀蛇的鱗甲上竟滲出淡淡的血紅,先是一星半點,而后如墨滴入水般暈染開來,將整片雷海都染上了詭異的色澤。
那紅色越來越深,仿佛有滾燙的巖漿在云層深處翻涌,又似有無數鮮血在其中沸騰,連周遭的空氣都染上了幾分灼人的燥熱,透著股令人心悸的兇戾。
“這是六九神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