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聒噪!”
面對石破天轟來的拳頭,顏赦端坐椅上紋絲未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屈指成拳,簡單直接地迎了上去。
拳出的剎那,一股蒼茫厚重的荒古之力自他體內奔涌而出,在拳面凝聚成淡淡的金芒。
兩只拳頭在半空轟然相撞,迸發出的能量波動如漣漪般擴散開來,震得桌面的碗筷叮叮作響,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巧妙約束在方寸之間,并沒對酒樓造成實質性的破壞。
周圍的酒客們對此仿佛早已見怪不怪,沒人驚呼躲閃,反倒紛紛伸長了脖子,端著酒杯的手懸在半空,將這場對決當成了佐酒的談資。
有人低聲議論著雙方的拳力,有人瞇眼打量著顏赦拳上的金光,連角落里算賬的掌柜都只是抬眼瞥了一眼,便繼續撥弄著算盤,仿佛這等程度的碰撞,在云來酒樓不過是家常便飯。
“看來你的確不如你哥哥啊。”
蟲遺一族的老者忽然輕笑一聲,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挑撥。
這話若是單純說石破天不如自家兄長,以他頑石一族的性子或許還能忍下。
可明眼人都聽得出來,老者分明是將顏赦與他放在一起比較,言下之意,連一個不知名的人族修士都能與他平分秋色,足見他比兄長差得遠了。
這對于自詡為頑石一族第二青年才俊的石破天而言,無異于當眾扇了一記耳光,他最忌諱的便是被人說不行,更何況是在如此狼狽的境況下。
“找死!”
果然,老蟲遺的話音剛落,石破天的怒吼便炸響在大堂。
他周身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綠光,石質皮膚下的筋絡賁張如老樹盤根,一股比先前狂暴數倍的能量波動席卷開來,桌椅被震得齊齊向后滑動,地面的青石板甚至裂開了細密的紋路,仿佛要將整個云來酒樓都掀翻過來。
“你們二位如果真的想要戰就去后院,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從大堂側門傳來,只見一名穿著錦緞華服的矮胖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臉上堆著看似和氣的笑,手里把玩著兩顆油光發亮的鐵球,每走一步,腰間的玉佩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云來酒樓的常客都認得他,這矮胖中年期雖不是酒樓真正的主人,卻是這里說一不二的管理者。
更令人忌憚的是他深不可測的實力,傳聞曾有不開眼的中位神在這里尋釁滋事,被他輕描淡寫地廢去修為,像拖死狗一樣扔出了無名之城,從此再無音訊。
是以,這矮胖中年人一出現,連空氣中躁動的能量都仿佛凝固了幾分。
石破天身上暴漲的氣勢迅速收斂,青灰色的拳頭緩緩松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他再蠻橫,也不敢在云來酒樓的地界上違逆這胖老板的意思,只能恨恨地瞪著顏赦,眼底的怒火卻絲毫未減。
“如果你想要繼續打,我沒有意見。”
顏赦像是沒察覺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剛端上桌的炒肉。
肉質泛著油光,還帶著淡淡的焦香,他放在口中細細咀嚼,神情自若。
雖說以他們如今的修為,早已無需靠食物維系力量,但能在這混亂的無名之城品嘗到如此地道的美味,也算是件難得的樂事。更何況這些菜肴中都蘊含著稀薄卻精純的神氣,也能給身體帶來一部分的補充。
“那就去后院繼續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