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兩名衛兵像是沒聽到一樣,連頭都沒轉一下,依舊自顧自地往前走,目光掃過顏赦和倒地的修士時,也只是匆匆一瞥,隨即移開視線,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徑直消失在人群盡頭。
這下,原本叫嚷的眾人徹底傻眼了,臉上的憤怒漸漸變成了疑惑與不安——石頭城的衛兵向來對鬧事者毫不留情,今天怎么會視而不見?難道顏赦的背景,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硬?
“憑什么啊!”
一名矮胖的修士忍不住喊道,語氣里滿是不甘:
“憑什么他動手傷人不用受到懲罰,我們稍微爭論幾句就要被盯著?這規矩難道是為他一個人定的嗎!”
他的話剛落,神朝皇子突然往前邁出一步,周身瞬間散發出屬于人族核心勢力繼承人的威嚴,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眾人,聲音洪亮如鐘:
“就憑他是我神朝皇子親自請過來的人,是我親口認下的朋友!你們想動他,就是不給我神朝面子,怎么,你們有什么意見嗎!”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臉上的神色瞬間變得尷尬起來,原本還在抱怨的修士紛紛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就連那幾個正扶著受傷修士的西方修士,也都非常默契地在第一時間松開了手,任由受傷的同伴重重摔在地上,疼得悶哼一聲,卻沒人敢再多說一句。
得罪神朝的后果,可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別說只是受點傷,就算真出了人命,他們也只能認了。
“呵,還真是可笑至極啊。”
顏赦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搖頭失笑,只覺得諷刺。
剛才還一個個義憤填膺,喊著要抓他入獄,可聽到“神朝皇子”四個字,就立刻變得畏首畏尾,這般趨炎附勢的模樣,實在讓人不齒。
顏赦邁步走到納蘭樹德面前,眼神平靜,緩緩地說道:
“我之前問你‘是不是人’,并非故意羞辱你。”
“一方面,是我在你身上確實感受到了純粹的人族氣息,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另一方面,我又忍不住想問問,你對待西方道統的態度為何這么卑躬屈膝。”
“你明明是人族修士,卻像搖尾乞憐的狗一樣,百般討好真神之子,甚至不惜幫著外人打壓同族修士,你這樣的行為,還配得上‘人’這個稱呼嗎?”
“為何不自稱是畜生呢?”
納蘭樹德活了這么多年了,在鑒石界地位也十分尊崇,他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敢如此直白地羞辱自己,而且字字誅心,讓他無從反駁。
他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顏赦,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很清楚,顏赦背后有神朝皇子和九霄撐腰,背景強硬到了極點,他惹不起。
過了好一會兒,納蘭樹德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眼神陰鷙地盯著顏赦,咬牙切齒地說道:
“逞口舌之利沒什么用,有本事,咱們就在賭石大會上憑手底下的本事分勝負!”
“我璣玉寶閣的鑒石術,可不是你幾句狠話就能比得過的!到時候輸了,我看你還怎么囂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