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檢查神國畫卷是否受損。”源稚生簡單講述了一下發生在神道層的事,而后找了個理由喊橘政宗去ξ層查看遺留的痕跡。
犬山賀很有眼力勁的沒跟過去,跑去樓上醒神寺傷亡成員的狀況。
電梯上升,氣氛罕見的沉默。
橘政宗讀出了空氣中的凝重,知道源稚生有什么東西藏在心里沒說,或許只有到了地方才知道究竟是什么。
而很快,情同父子的兩人抵達了ξ層,橘政宗本以為源稚生會帶自己去繪梨衣的房間,沒成想卻是帶他到了樓層邊緣那塊常年縈繞著福爾馬林味兒的區域。
看著跟兩尊門神似的守在昏黑走廊里的烏鴉和夜叉,橘政宗臉上的表情不變,眼底卻閃過一道意味難明的光。
烏鴉和夜叉照例行禮,讓開位置等少主和少主他干爹走進去,默默朝著邊上移動起碼十米的距離,確保自己聽不見兩人的對話。
裝滿死侍胎兒的侵尸房內,橘政宗臉上的平靜終于再難維持,他露出一絲苦笑:
“看來我應該選擇把它們銷毀,而不是儲存起來。”
盡管早已有所預料,可真聽見老爹說出這句話,源稚生總歸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你果然知道這些東西。”
“知道,我當然知道,畢竟就是我把它們放在這里的。”橘政宗緩緩抬步向著,目光緊鎖在那些擺放著可怖胎兒尸體的瓶瓶罐罐之上。
透明的玻璃罐表面,映出他那張滿是歲月痕跡的臉龐,光影交錯間,竟仿佛與罐中早已沒了生機的死侍胎兒五官慢慢重疊。
那場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源稚生表情有一瞬間的猙獰,但終究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等待著橘政宗后續的話。
他知道,這個男人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甚至是苦衷。
然而,他絕不會想到,馬上要從橘政宗口中說出,會是何等震驚世人的發言。
“這是藥材,這些都是藥材。”
橘政宗抬手輕撫著盛滿福爾馬林的玻璃罐,老臉上露出幾分悲愴,他仰頭凝視著被封死的窗,語調悠長而深邃:
“稚生,就像你之前說的,猛鬼眾和蛇歧八家的恩怨糾纏多年,家族的每一個新生兒都有墮落成鬼的風險,每一個家庭都將在五歲那年面臨一次艱難的抉擇和考驗。
那些孩子會被送去進行血統檢測,看他們的血統是否存在墮落成鬼的風險,如果沒有就是皆大歡喜,如果有那往往就象征一個家庭的破碎。”
源稚生忍不住發聲:“所以老爹你為了挽救那些破碎的家庭,就直接在娘胎里把墮落的嬰孩給取出來了?
趕在它們用利爪主動幫母親做剖腹手術之前?”
在混血種的起源中,最初那些與龍類結合的女人生下的并非人血與龍血均衡的混血種,而是披鱗覆甲有著尖牙利爪的怪物。
它們會在娘胎里進食母親的血肉,最后挖開她們的肚子爬出來。
但日本混血種的歷史記載中從未有過類似的事件,畢竟他們的血統并非竊取,而是來自“神”的賜予。
橘政宗抬起手示意源稚生稍安勿躁,他知道后者現在正面臨著妹妹失蹤和義父背離正道的雙重壓力,有些失態可以理解:
“你在卡塞爾學院進修過,應當知曉只有兩個血統極高的混血種結合,才能誕下純血龍類或者龍血壓過人血的死侍。
而家族在數千年來為了保持血脈的純凈,很少與外族通婚,所以經常有孩子生下就是鬼,只是這些事情并未被記載于家族歷史中,你暫時沒有接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