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沒有想到,自己對繪梨衣的排斥已經如此明顯,可她依舊湊了上來,幼稚地想要靠糖果提升好感度。
怎么,你以為這里是幼兒園大班嗎,分享零食就可以交到朋友?
而且,我被捆著你看不見嗎,包裝都不打開我怎么吃啊?!
因為女孩兒主動釋放的善意,源稚女暫時從那股根深蒂固的痛苦執念中掙脫出來。
他看著眼前的糖果,又雙叒叕想起了以前。
小時候的他怕苦,每次感冒發燒都苦著臉不肯喝藥,而每當這時哥哥就會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糖果,摸著他的腦袋笑呵呵說說:
“把藥喝了,這顆糖就是你的。”
無論身心皆是傷痕累累的男人抬起頭,看著女孩兒那雙清澈到仿佛能映照出世間萬物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個天真無邪、對世界充滿信任、一直躲在哥哥羽翼之下的小男孩。
這一刻,他深切意識到,自己對繪梨衣的厭惡和嫉妒有多么幼稚,多么可笑。
她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罷了。
相較于被困在大山深處的他,明顯是被困在大廈里難以離開的她,要更加富有悲劇色彩。
“謝謝。”
他吐出兩個字,像是耗費了全身的力氣,靠在椅子上重新低下了頭。
繪梨衣看著低頭不語的二哥,有些許的茫然無措,只能伸著手轉過頭尋求路明非的幫助。
路明非毫不客氣上前,就要去拿繪梨衣手里的糖:
“他嘴硬吃不了軟糖,讓我來。”
他這人嘴不挑,硬的軟的都吃。
再度陷入傷春悲秋的源稚女一聽,豁然抬頭:“那是我的!”
“你不是不要嗎?”路明非笑容戲謔,動作不停將小熊軟糖拿了過來。
源稚女目光隨著那兩顆小熊軟糖移動,仿佛上邊加裝了強磁,但嘴還是很硬:
“她給我的,就是我的。”
“切。”路明非把糖塞進他懷里,而后正色道:
“怎么樣,現在能好好溝通了不,不行的話待會兒人質到場我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沒等源稚女作答,走廊里就傳來了兩種截然相反的腳步聲。
一個大大咧咧橫行無忌,一聽就是老唐的。
另一個帶著點小心和試探,明顯帶著戒備。
在源稚女緊張的注視下,老唐“刷”的一下拉開拉門,臉上依舊是那副湯姆壞笑:
“superise!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么——當當當當~今晚最后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