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爹是上杉家最后的傳人,卻癡迷圍棋成了棋圣。”上杉越聲音低沉,語氣帶著幾分嘲諷與感慨: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二百五,癡迷圍棋的原因竟然是厭惡自己的血統,想要以此逃避現實,沒想到卻陰差陽錯獲得了我媽媽的青睞。”
“我媽媽是法國修女,因一場盲棋對決愛上父親。他們私奔到里昂,卻引來風魔家的追殺。”
“《蝴蝶夫人》的悲劇?”昂熱問。
“不,是種馬逃亡記。”上杉越搖頭,“我老爹被迫回日本當配種機器,媽媽隱姓埋名在教會撫養我。”
昂熱注意到他稱呼的變化——疏離的“老爹”,親昵的“媽媽”。
上杉越繼續說著自己的故事,他在法國長大,常去教堂禱告,只為遠遠看媽媽,在他心中媽媽圣潔如天使。
但平靜的日常在某天下午被打破,他血脈覺醒言靈爆發力量失控,三個街區被他化為廢墟。
就在他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蛇岐八家的神官找到了他,說他是皇,要迎接他回日本登基。
到達日本后,他受到隆重歡迎,舉行加冕儀式,有了七位日本籍妻子,每日放蕩形骸全然忘記了在法國保持的教養,也將媽媽的叮囑拋之腦后。
二戰爆發,蛇岐八家主戰,想借戰爭獲益并打壓歐洲混血種。
戰爭前期他生活不錯,直到法國投降,他擔心媽媽安危,得知媽媽已離開法國不知去向才稍安心。
然而等日本節節敗退,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昂熱來接管日本混血種,他刺殺失敗后收到了對方送來的東京審判證詞,才發現媽媽在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中身亡,尸體也慘遭褻瀆。
而褻瀆他媽媽尸體的戰犯,卻被奉為英雄,在家族神社享受香火祭拜。
暴怒的他沖進神社砍斷藤原勝靈位、踢翻長明燈、灑翻骨灰,一把火燒了神社,泄憤般殺了很多很多人。
有想要阻攔的他的人,有想要制服他的人,也有無辜渴望得到寬恕的可憐人。
但他一個都沒有放過,被暴虐欲望充斥了腦海的他不語,只是一味揮刀殺人。
最后他把自己的七個妻子也殺了,看著她們漂浮在水面上的尸體,忽然意識到媽媽是因無法忍受他參與戰爭且是暴徒精神領袖而自殺,媽媽最后詛咒的人是他自己。
從此,他便隱姓埋名當一名普普通通的拉面師傅,一有空就去社區教堂當義工,洗刷身上的罪孽。
他一生無兒無女,為的就是讓皇血的詛咒從自己這一代斷絕。
可沒想到的是,當初被蛇岐八家抽取的基因樣本竟然真的培育出了后代,他的血脈終究得到了延續,而皇血的詛咒同樣還在繼續。
昂熱也知道橘政宗的死和源稚女有關,但他感覺得出犬山賀再跟他說這些的時候沒把話說全,應當有所隱情。
“我已經退休六十多年了,昂熱。”上杉越聲音抵啞,“我以為這一輩子就會平淡結束,但命運終究還是沒有放過我。”
“包括我?”
“包括你。”
“我不會回到蛇岐八家,也不會幫你們屠神。”上杉越神情冷漠,“我討厭日本,這個國家奪走了我太多東西。”
“但……我確實欠那些孩子。”
現在的源稚生,就像當年的他一樣,隨時可能被扔到前邊背鍋扛雷,身為父親,他不想看到類似的悲劇在自己孩子身上重演。
所以,他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