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東京街頭警笛長鳴,黑白相間的警車如游魚般穿梭在霓虹燈影中。
最近幾日接連發生的黑道火并和昨晚的槍擊案讓整個東京警視廳如臨大敵,繁華地段的巡邏警力比平日多了三倍不止。
高天原的騷動還未傳開,警車便已“嗷嗚嗷嗚”地呼嘯而至,速度之快竟讓蛇岐八家的執法人都望塵莫及。
好在座頭鯨早已打點妥當,警察們只是例行公事地轉了一圈。
當他們在三樓瞥見龍馬薰的身影時,立刻默契地將此事定性為黑道糾紛,連筆錄都沒做就收隊離去。
龍馬薰在外界的形象一直都是手無縛雞之力連瓶蓋都打不開的弱女子,怎么可能親自參與械斗?
眼下她的保鏢不在,身邊就兩個作陪的牛郎和侍姬,真出了什么事兒蛇岐八家肯定會找他們麻煩,還是少摻和為妙。
而距離高天原不遠處的一間商超地下停車場,戴著口罩的楚子航將死狗一般的藤原信之介丟到角落,手中妖刀前伸抵在他的喉間。
同樣打扮還多了一頂針織帽的愷撒手里拿著槍,一把扯下藤原信之介的頭套,露出那張被血水染紅大半的娃娃臉。
“嗯?”
瞧見這張臉的瞬間,愷撒眉頭便狠狠皺了起來:“藤原信之介?怎么是你?”
楚子航聞言手中準備刺破皮膚的村雨稍稍一頓,同樣皺眉看向娃娃臉青年。
之前芬格爾弄來了卡塞爾學院派出的支援名單,其中有個臨時專員就叫藤原信之介。
“咳咳,愷撒老大,真巧啊,你也在這。”
身體癱軟無力的藤原信之介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跟愷撒打了個招呼,他完全無視了喉間的利刃,仿佛楚子航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手下敗將罷了,不配讓他浪費生命。
“這是學生會外聯部的干事,和我同級。”愷撒給楚子航簡單介紹了一下。
他是學生會長,雖然記不住麾下所有人的姓名,但亞裔在卡塞爾學院終究占比不大。
而且,加入學生會的規矩是半夜十二點在山路裸奔,仔細找的話還能發現他手機里裝著藤原信之介在月色下裸奔的照片,路旁還有一堆大學生會的兄弟在強勢圍觀合影。
“說說吧,為什么你不好好在半島酒店待著,跑來牛郎夜總會搞刺殺。”
愷撒聲音冷淡異常,加裝消音器的沙漠之鷹垂在身側,藤原信之介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說錯話,那下一秒槍口便會懟在自己腦門上。
剛才來的路上,楚子航為了防止意外,已經將他尚且完好的右手關節給卸了,此時兩條胳膊跟面條似的掛在兩半,腳還用皮帶捆在了一起,就算他想用時間零逃跑也無能為力。
家族禁止成員泄露保密身份,哪怕對方是家族未來繼承人,哪怕自己危在旦夕即將死于槍口,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也必須守口如瓶。
不過藤原信之介本就是安插在學院的暗樁,這次啟用注定不會再返回卡塞爾,會在家族的安排下執行其他任務,身份也就無所謂了。
“咳咳,我是……”他剛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便瞧見自家少主從懷里摸出一根無針注射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進了他的脖頸。
感受著冰涼的液體注入頸靜脈,藤原信之介不由瞪圓了眼:“老大,你這是……”
“你們日本人一個比一個會藏,保險起見先給你打支吐真劑,省的你待會兒滿嘴跑火車。”愷撒將一管子吐真劑盡數注入藤原信之介體內。
吃一塹長一智,他愷撒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這玩意兒是之前老唐在精神研究中心拿的,藥效快副作用也不算大,現在倒是派上用場了。
“沒必要,我又不會……”藤原信之介有些蛋疼,想要解釋什么,但強效吐真劑的藥效已經上來,他的瞳孔逐漸渙散,聲音都有那么幾分失真。
“說吧,你的目的,誰派你來的。”愷撒沉聲發問。
“我是……額……”雖然中了吐真劑,但畢竟是家族花費重金培育的殺手,怎么可能沒有相對應的抗藥訓練。
意識模糊的藤原信之介近乎本能地對抗起吐真劑的藥效,面紅耳赤青筋暴起,在抵達臨界點的剎那牽動內傷噴出一口鮮血,而后話語艱難從牙縫中擠出:
“是……弗羅斯特大人……讓我來,讓您……離開……,我……抓皇……研……咕嚕——嗚——”
話語斷斷續續,起初愷撒和楚子航只以為是對方的意志比較堅定,但很快他們發現不對,鼻腔吸入空氣的難度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