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風吹起源稚生的頭發,他忽的開口。
昨天愷撒就抵達了巖流研究所開始下潛工作預演,源稚生當時忙著其他事,并未去打擾愷撒。
愷撒的金發被海風揚起,在余暉下好似一層金色的紗,他側過臉來,那雙海藍色的眸子靜靜打量著源稚生,半晌后嘴角勾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其實到現在,他對蛇岐八家的觀感依舊也好不到哪去,覺得日本混血種都是神經病。
但源稚生的經歷實在有點慘,從始至終都被巨大的謊言籠罩,真論起來或許比他還慘。
兩人同是少主,是未來家族繼承人。
愷撒的地位屬于板上釘釘無可替代的那種,家族里的老東西也由著他耍性子,最多在背后搞些手腳,很少光明正大忤逆他的意愿。
而源稚生明明有著命定的血統,卻無法登上大家長之位,即便登上了,也只是當個走過場的背鍋俠。
現在的源稚生已經想通了,不會再為那可笑的家族大義而負重前行,他眼里重新拾起了名為正義的光,所以愷撒愿意接受他的道歉。
男人的交流就是這么簡單,看順眼了,誤會解除了,就重歸于好了。
源稚生笑笑,摸出煙點上一根,把打火機遞給愷撒。
愷撒取出自己的高希霸雪茄,優雅剪開后點燃,順勢把打火機和一根尚未開封的雪茄遞給旁邊默不作聲的程霜繁。
“來一根?”
看著遞到面前的雪茄,程霜繁眸光微動,道了聲謝后伸手接過,動作嫻熟拆開點燃。
愷撒是老煙槍了,一看他這動作就知道也是個雪茄愛好者,于是斜眼看著源稚生:
“看,我就說真男人要抽雪茄,以后別抽這種女人煙。
我之前送你的雪茄呢,抽完了沒?抽完了我再送你點,要學會適應。”
說話老氣橫秋的,源稚生不想搭理他,剛準備岔開話題說點注意事項,忽然感覺背后有目光窺視。
本就堤防著赫爾佐格的暗手,他當即回眸望去,只見二層站著一位身著黑衣的老者面朝這邊,鼻梁上掛著幅墨鏡,看不清底下的眼睛。
“怎么了?”愷撒被他的動作驚動,順著目光看去,發現是校長不知從哪找來的專家,說和他一樣是百戰老兵。
對方姓甚名誰并不清楚,上船后也沒有跟任何人交流過,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不出來。
若非校長表示此人絕對值得信任,是足以將性命托付給對方的那種,恐怕蛇岐八家的幾位家主已經有意見了。
大戰將至,把信息不透明的人帶上船,稍有意外便可能導致計劃功虧一簣,也就昂熱能讓他們讓步了。
源稚生也拿不準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給他的感覺就是個尋常老者,最多喜歡搞點神秘,也許是習慣了孤獨不喜歡人多嘈雜。
現在他肯冒頭,估計也是終于離開了喧鬧的港口,出來透透氣。
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源稚生回過身想要繼續剛才的話題,卻發現金發貴公子已經縱身一躍跳向與摩尼亞赫號擦肩而過的漁船,揮舞著鈔票收購對方的漁獲。
深吸一口氣,香煙燃盡,源稚生告訴自己要冷靜,這小黃毛再怎么突發奇想也比不過那個戴頭套的悍匪。
重新摸出一根煙叼在嘴里,他伸進褲兜的手微微一頓——
我打火機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