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摩川附近的地形被破壞一空,到處都是白色絲線,酒德麻衣擔心強行著陸會導致螺旋槳報廢,只能在燃燒的龍尸之上盤旋。
芬格爾扒拉著艙門,探出半邊身子用自己的手機拍攝下方的壯觀畫面,數百顆紅色半透明的繭子分布在破碎的營地之中,遠處山林間還有上千個更加龐大的繭。
身為白王伏誅的現場圍觀者,他手頭這份視頻資料絕對是蝎子拉粑粑——獨一份,放出去能引來無數人的高價哄搶。
可倒霉催的一點就在于,他是卡塞爾學院的高級牛馬,既不能私藏這份視頻也不能用它牟利,只能上交執行部收歸檔案。
不過還好,駕駛座上的長腿富婆許諾了他一筆重金,也不算白跑一趟。
而在艙門另一側,是頭發紛飛面色略有些焦急,眼神在下方四處尋找著什么的繪梨衣。
她剛才只看見路明非把一個白色的大蟲子戳在劍上,放了把火燒掉八岐大蛇,然后忽然扭頭看向遠處的巨型儲水井,下一秒整個人消失在原地,不見了蹤影。
因為在天上,落雷聲不絕于耳,雨幕和水珠蒸發的白霧連綿,她強大的聽力和視力都嚴重受阻,一時半會兒竟找不到路明非的位置。
這可把少女急壞了,要不是不會飛,也不會索降,她怕是能直接跳下去。
就在她滿心焦急,尋思著要不要用審判破開下方的白霧之時,身后突然傳來熱心人士的聲音:
“在找什么呢,要幫忙嗎?”
繪梨衣下意識想點頭,但很快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是誰,立馬轉過身來,果然就見機艙正中站著個笑意盎然的男生。
“sakura!”
少女輕輕喊他一聲,而后抬手抱住在雨中屠龍卻依舊渾身清爽的少年,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皺了皺眉,癟了癟嘴,她小小地嫌棄了一下:
“臭臭的。”
潔癖少女嘴上嫌棄,但還是沒有松開環住他腰的手。
路明非雙手藏在身后,也不好擁抱回去,只能呵呵笑著,說等事情辦完就去洗香香。
繪梨衣這才滿意,剛想問他有沒有受傷,就看見芬格爾站在那雙手捂著心口,一張臉皺的跟菊花似的格外猙獰扭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吃了幾斤的檸檬酸精。
路明非受沒受傷不清楚,反正有只芬格爾悄悄地碎了。
受的內傷,心靈創傷。
不想再看摟摟抱抱好像迎來電視劇大結局的少年少女,芬格爾背過身去,嘴里念叨著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矜持,哪里像他們那個時候。
想當初,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戀愛,牽個手都能緊張的出汗。
看著呼嘯的狂風和暴雨,芬格爾仰望著電閃雷鳴的蒼穹,莫名有些感傷,像是隨時會唱一首玫瑰花的葬禮。
后方,路明非把恢復原狀的天羽羽斬還給酒德麻衣,叮囑道:
“蛇岐八家的人估計很快就會趕過來,你記得讓薯片把底下那龍骨收好,這可是我的戰利品,不能便宜了蛇岐八家的人。”
“放心,運輸直升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蘇恩曦的聲音從機載廣播傳出。
身為華爾街女王,資本吸血鬼,讓她就這么把彌足珍貴的龍骨送人,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
路明非聞言也放下心來,薯片妞辦事靠譜得很:
“那這邊就麻煩你們先盯著了,我和繪梨衣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
說罷,他牽起繪梨衣縱身躍出直升機,徑直落向下方破碎的山河大地。
繪梨衣緊摟著他的腰,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與惶恐,這場面她已經經歷過一次,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而也正如她所料想那般,下方紅白相間的霧海之中,一塊門板大小的巨劍破霧而出,轉瞬出現在他們腳下,承載著他們泄去重力加速度后,朝著東方激射而去。
芬格爾不語,只是一味拍攝,將從都市青春戀愛片場跨越到古偶言情片場的兩人御劍飛行的畫面記錄在手機里,準備敲一筆橫財。
剛才他可拍到了路明非藏在身后的東西,有一說一,日本混血種的神長得是真惡心。
“sakura,我們要去哪?”
繪梨衣好奇地打量著將他們和腳下巨劍包裹的透明結界,狂風暴雨全部被言靈·無塵之地拒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