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該死的混蛋!”他咬牙切齒地咒罵著,卻很快收斂好情緒,詢問率隊尋人的櫻井家主:
“找到上杉家主了嗎?”
“沒有。”櫻井七海的聲音也有些焦急,那架直升機在飛離橫濱之后便銷聲匿跡,連雷達都無法令其顯形。
她現在帶著人循著直升機消失的方向尋找著,卻一無所獲。
海上,最大的一座海上浮動平臺正在尸守潮中搖搖欲墜。
頂部,源稚生已經打光了狙擊槍的子彈,正拎著兩把刀守在轉盤附近,把所有沖上來的尸守砍飛。
“還要多久?!”他的吼聲穿透雨幕,英俊面容上汗水混著雨水一同淌下,白襯衫早已被黑紅的血污浸透。
櫻的子彈擦著他的耳際掠過,將一只偷襲的尸守爆頭。
“還剩兩百米!”
她的聲音冷靜得可怕,盡管握著槍的指節已經泛白。
櫻的言靈無法對付這些體長動輒六七米的怪物,力氣也不足以劈開這些猙獰的怪物,只能拎著槍守住源稚生的后背,不讓他被尸守偷襲。
“堅持住,不能讓那些東西沖上來!”源稚生怒吼著,蜘蛛切劃出一道凄艷的弧光,三具尸守的殘軀轟然墜海。
在絞盤所在的平臺之上已經被尸守黑紅的血覆蓋,烏鴉和夜叉帶著各自的人手在浴血奮戰。
此刻,他們所在的須彌座上有著將近千只尸守,他們便是打光子彈,也未必能將它們盡數殺死,何況還有一眼望不到盡頭尸守潮。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啊!”烏鴉小聲比比,扣動扳機的速度卻是一點沒慢,和夜叉背靠著背瘋狂問候著尸守的出生地。
“砰!”夜叉手中的獵槍噴出最后一刻爆彈,將一只尸守的腦袋掀開大半,而后抬起一腳將之踹下平臺。
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他整個人便愣在原地,緩緩吐出一句“噓でしょ(騙人的吧)”。
烏鴉忙里抽空瞪他一眼,想問他發什么癲,結果這一轉眼就看到海面突然隆起巨大的漩渦,一具堪比摩天樓的古老骨骸破水而出。
那是一尊古老的偉大生物,在時間的侵蝕下它只剩骨骼與些許尚未剝落的枯萎皮肉,后背還覆蓋著堅硬的龍鱗,腹部已經腐爛到蕩然無存。
龍形尸守!
比蛇形尸守更加恐怖的存在,出現了!
它仰天發出無聲的咆哮,盡管聲帶已經在上萬年的時間里腐爛成灰,眾人卻仿佛聽見了穿越萬古的龍吟。
這尊龐然大物震顫著巨大的骨翼,嶙峋的骨爪扣住須彌座的外殼,緩緩向上攀爬。
腐爛的龍鱗在月光下泛著青銅色的冷光,空洞的腹腔像被蛀空的樹洞,隱約可見無數金色的光點在黑暗中明滅。
那是藏在其中的尸守群,它們集體發出嘶叫。
骨翼舒展的剎那,龍的肋骨一根根舒展,數以百計的尸守從它肋骨構成的牢籠中傾瀉而下,如同打開了的潘多拉魔盒。
它們落在須彌座上,填補了剛才被殺落地尸守空缺,朝著源稚生等人所在的方向狂突猛進。
“完蛋……”烏鴉的子彈穿透一只尸守的眼窩,再度扣動扳機卻只剩下空響,他的子彈也已經耗盡:
“這下真的要去黃泉比良坂了。”
龍骸的骨爪深深嵌入平臺外殼,晦暗龍瞳緊緊盯著站在最邊緣手持雙刀的源稚生,目標明確,每一次扣擊的力度都讓整座須彌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別說喪氣話!”源稚生緩緩收刀入鞘,拇指輕推刀鐔,一抹寒光在雨幕中乍現:
“即便真到了黃泉路上,也當有我為諸君開路。”
但就在他即將出擊的時候,卻聽后方傳來一聲蒼勁有力的爆喝:
“要是風頭被年輕人全出光了,那我們這些老東西可就沒臉見人了!”
他驟然回頭,卻見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老者背著插滿古刀的劍匣從指揮中心一躍而下。
他滿頭華發,眼神平靜如水,但是水中藏著赫赫風雷,恍若憑臨眾生的天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