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村雨異變,老唐突然的自我
一句我恁爹像一記悶雷,把繪梨衣劈得呆若木雞。
少女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巫女服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皺。
從小到大,橘政宗都告訴她上杉家只剩她一人,父母和其他族人早已離世。
即便后來在夢境中知曉了與源稚生、源稚女的兄妹關系,可夢里的父親分明也只剩一幅黑白遺照,是個大胡子的嚴肅老頭。
她茫然地眨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下意識地,她轉頭尋找路明非的身影,卻發現那雙總是含著笑意與溫和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復雜的情緒。
路明非曾經動過阻止他們相認的念頭,但此刻也絕不會對她說謊,微微頷首。
見他點頭,繪梨衣更困惑了。
她側眸望向兩位兄長,卻發現源稚生神色平靜,源稚女甚至帶著幾分了然,顯然他們也是知情者。
上杉越看著女兒懵懂茫然的模樣,緩緩坐回座位。
“我的名字叫上杉越,當年我從法國來到日本……”老人的聲音沙啞得像生銹的刀,將那段被塵封的往事娓娓道來。
從二戰時的黑道至尊,到隱居拉面攤的廢柴大叔,再到如今垂垂老矣病入膏肓的糟老頭子,講述的內容與檔案室留下的資料一般無二,只是更加主觀一點。
其中重點抨擊了赫爾佐格留下用來糊弄源稚生和蛇岐八家的資料里說繪梨衣其實是他的女兒這件事兒,咬牙切齒,恨不得跳進糞坑把他的尸骸撈出來砍斷切開剁碎。
繪梨衣聽完其實沒什么感觸,盡管上杉越的過往稱得上跌宕起伏波瀾壯闊,可對于世界觀扭曲且天馬行空的她來說,悲慘程度或許還比不上魯魯修。
而源稚女,他的反應其實也不大,風間琉璃的人格已經消失,可這副身體終究承載過一尊憤怒的皇,在自我催眠和模仿之下源稚女已經不再是懦弱善良的山中男孩。
在他看來,上杉越的遭遇純粹是自作孽不可活,半生風光無限,受了點挫折之后一蹶不振自我放逐,不像他們三兄妹,從一出生就已經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像是提線木偶般被人操控著活在名為悲劇的劇本里,遭受著各種痛苦。
若非妹夫的亂入,他們的結局注定無比凄慘,哪像上杉越就受一點內心的煎熬,除此之外想殺就殺想跑就跑想隱居就隱居想出國等死就出國等死。
也就源稚生是個老實人,共情能力又強,反而不像性格有缺陷的弟弟妹妹那樣看的通透。
上杉越微微有些尷尬,小兒子和女兒的反應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想要繼續照著打了一晚上的腹稿說想要一個機會,彌補他們兄妹往日缺失的父愛,可路明非卻先一步重復了某個內容:
“你的母親叫夏洛特陳中法混血”
母親一直是上杉越心中最深的痛,連社區教堂做禮拜的時候都不敢祈求她的寬恕,但畢竟過去多年,不至于聽見名字就應急,點了點頭。
“她是否出自一個中國的大家族,京城陳家”
上杉越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我外公出身自一個大家族,到我媽媽那一代已經不再聯系,否則跟我父親私奔失敗后她也不會回到法國當修女。”
源稚生問路明非是否知道些什么,他說不出意外的話你們奶奶的族人還活的好好的,就是有點二鬼子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