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關乎終身幸福的大事,絕不能馬虎。
小胖子一聽頓時慌了:“不要啊媽,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上課!”
中年婦女還沒來得及訓斥,一旁的班主任已經開口了:“沒事兒,放心吧鳴澤,老師批你半天假,跟你媽媽去看下,身體要緊。”
經過專業訓練但依舊快要繃不住笑的校醫低著頭,渾身顫抖著將一個裝著濕衣服的袋子遞給路鳴澤,顯然那是他的畫布。
最終,小胖子路鳴澤還是被老媽拖走了,走的義無反顧,走的背影蕭瑟,一點也不安詳。
……
檔案室的塵埃在陽光中漂浮,像一場靜止的雪。
路明非合上最后一本相冊,紙頁發出“啪”的輕響。
他和楚子航對視一眼,默契地停止了這場無意義的翻找。
線索已經很明確了,仕蘭中學確實存在過一個被系統刪除記錄的女生,她與楚子航關系匪淺,甚至可能對他的記憶做了手腳。
等抽空去京城走一趟,有話當面講即可。
“怎么說,我讓芬格爾把她的聯系方式弄來”路明非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芬格爾發來的猥瑣表情包,那家伙已經拜訪完了楚天驕的老領導,正在往回趕的路上。
“還是直接去京城找她聊聊”
楚子航手里捏著幾張泛黃的照片,其中一張開學典禮的影像格外引人注目。
臺上的楚子航作為優秀新生代表發言,面容青澀卻已顯露出日后冷峻的輪廓,十分符合仕蘭中學對于精英學生的定義。
而臺下人群中,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嬌小身影模糊卻醒目。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路明非就是知道那是夏彌。
男人的直覺,有時候比言靈還準。
楚子航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照片邊緣。
他找到了那個被自己弄丟的女孩,可記憶依舊像被雨水打濕的素描,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一些碎片般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
老舊的院落,梧桐樹的影子投在雜草叢生的地上,斑駁如魚鱗。
他坐在木桌前整理參考書,身后傳來衣料摩擦的窸窣聲,有個纖細的身影在陽光下舒展曲線玲瓏的嬌軀,投在墻上的剪影曼妙得像一首十四行詩……
纖影娉婷沐暖陽,身姿婀娜韻悠長。
原來他也曾有過這樣的青春。
原來他也曾踏入過女孩子的私人領域,在飄著淡淡幽香的房間里,和漂亮的女孩子獨處一室,度過包括路明非在內絕大多數男生都夢寐以求的午后。
“我不知道。”楚子航第一次感到迷茫。
他抬頭看著路明非,瞳孔里的冰山在逐漸融化:“我還是沒有想起她,甚至不是你告訴我,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夏彌……夏彌……
他在心里反復咀嚼這個名字,像含著一顆漸漸融化的薄荷,清涼卻帶著細微的刺痛。
這兩個字本該是打開記憶之門的鑰匙,此刻卻成了提醒他缺失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