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子航可沒時間仔細回味這異樣的手感,長刀掀起一片黑色血浪的瞬間他再度前沖,煉金矩陣全開的村雨在此刻展現出妖刀本質,刀身蒸發的雨水在蒸騰起霧,一往無前的兇悍頗有“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之氣勢。
三度暴血!
人在狂奔途中,楚子航旋身斬出一道長約十米的弧形刀火,宛若被我踏馬萊納撞穿的瑪利亞之墻,爆裂的君焰呼嘯而至,要將那不勝寂寞也不勝威嚴的眾神之主吞噬。
而面對如此爆裂的火焰,奧丁的動作卻依舊從容不迫,昆古尼爾前刺,無數道風刃在槍尖凝聚成青灰色的漩渦,屬于神的權能在此刻具現化!
轟!
漩渦爆散,狂風呼嘯洞穿風雨,君焰構成的弧形炎壁被硬生生扯出一塊猙獰缺口,瑪利亞之墻破開的裂口剛好足夠容納手持長槍的身影,甚至連被狂風吹起的殘破風氅也未被火焰侵染。
仿若十枚燃油彈引爆的劇烈爆炸聲與濃郁火光在奧丁身后涌現,彰顯著楚子航這一擊并非只是樣子貨。
可也正因如此,才能展現神從容。
“這些東西怎么比補考還難纏!”
遠處傳來芬格爾的叫罵聲,他將手中新撿來的雙刀舞成銀色的絞肉機,三具黑衣死侍的軀體剛被斬成碎塊化作墨跡融入雨幕,更多青灰色的手臂就從瀝青裂縫的積水中探出。
某具只剩上半身的死侍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褲腿,宛如骷髏的腦袋張開腥臭大嘴想要咬斷他的跟腱,德國壯漢被嚇得直接把刀柄砸進對方的天靈蓋。
一把踢開終于不再動彈的死侍尸骨,芬格爾抬眼望向前方數之不盡的黑衣死侍,根本不清楚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楚子航現在究竟在哪,眼角微微抽搐,回頭看向后方抱著胳膊看戲的路明非:
“師弟,你為什么只是看著啊!”
楚子航被狂風二度掀飛,因體內龍血徹底沸騰而生出的細密鱗片開合,逸散出絲絲血氣,竟是體驗到了當初犬山賀被二度打下河的憋屈,那種使盡渾身解數都無法碰到敵人一根汗毛的挫敗在心底浮現,卻又轉瞬被昂揚斗志抹去。
他人在半空聽見后方芬格爾的質問,微微側頭,余光瞥見那個方才還威風凜凜的廢柴學長正被上百只死侍追得狂奔,手里拿著把不知從哪搶來的鐮刀,在竄出高架橋的瞬間勾住路燈柱子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看著慣性或者被推出高架橋跌入下方無盡黑暗的死侍哈哈大笑。
與此同時,路明非的說話聲輕飄飄響起:
“繪梨衣,幫忙!”
聞言,少女紅白色的巫女服在暴雨中綻開,言靈審判的領域展開,所有雨滴都仿佛凝固成懸空的銀色細針,隨著她揮刀的動作化作足以絞殺巨龍的水龍卷。
黑壓壓的死侍群才剛要將重新跳回高架橋的芬格爾淹沒,就被后方襲來的審判之力吞噬,腐朽軀體支離破碎化作黑血與碎骨。
芬格爾見狀面露喜色,只是還未來得及喜上眉梢又化作滿臉的驚恐,整個人向著側邊猛然一撲,虎跳般躥出老遠。
也就在下一瞬,水龍卷鑿穿死侍的包圍圈,連帶著堅固的高架橋護欄一起搗爛,廢墟與骨血一起沖出百米高空,好似排污管道炸裂般壯觀。
“不是,友傷關一下啊!”芬格爾扒拉掉身上的殘肢斷臂,借著雨水沖刷掉臉上的污漬,剛要抱怨兩句,便發現遠處再度爆燃烈火,眼神瞬間呆滯。
但見,楚子航雙腳蹬地沖天而起,雙手高舉暝殺炎魔刀沖向奧丁,總是不茍言笑如冰山一般的俊俏面龐此刻遍布青黑色細密龍鱗,犬齒尖銳表情猙獰,黃金豎瞳綻放著極致的瘋狂與冷漠。
“嘿!神!芝麻開門啦!”
少年咆哮著,說出了當年那個男人最后刺神殺駕的狂妄之語,只是語氣并不狂妄桀驁,唯有極地寒霜般的冰冷。
四度暴血!
纏繞在妖刀村雨之上的魔焰恍若沸騰,刀身再度暴漲至三米,傾盆暴雨在駭人高溫的炙烤下甚至在距離店面足有十米的距離便完全汽化!
這是楚子航賭上性命的殺招!
兩只已經完全龍化的臂膀覆蓋著龍鱗,沸騰的暝殺炎魔刀每一簇火苗都在狂風中拉扯為細長火舌,在空中拖出一道紫黑色綢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