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在唐周兩家的地盤待了將近一個小時,嘮嗑嘮的一肚子茶水,便起身告辭。
兩家的人熱情挽留,說什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非得讓他留下來吃頓晚飯再走。
然而路明非擺擺手,表示還有親朋好友在等著自己,毅然決然告辭離去。
周敏皓原本以為自己的事兒到此為止,結果家族長老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來,他立刻認命地站起身,乖乖給路明非當起了專職司機。
想他堂堂崑山一霸,納稅大戶,竟然淪落於車駕之間,這司機狗都不……當,必須當!
給路家未來家主駕車,總比給族地里那位姑奶奶當司機要強,起碼不用擔心說話太大聲被她大尾巴抽。
而路明非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計會感慨一句,距離上一任崑山一霸死於正當防衛被亂刀送去輪迴路還有九年。
回到民宿時,還沒到門口,遠遠就看見老唐站在屋頂上,雙手背在身后,舉目遠眺,龍馬薰在底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若是換上一身古裝長袍,束髮戴冠,倒真能s一下詩人,來一句“滾滾長江東逝水,浪淘盡英雄”。
但路明非很清楚,這傢伙腦子里想的詩八成是“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長江幽深處”。
他推門下車,高聲喊道:“站那么高做什么想不開啊”
老唐卻是頭也不回,聲音深沉:“獨在異鄉為異客,遙知兄弟登高處。”
所要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剛才看了首王維的詩,覺得特別符合自己此刻的心境,於是爬上來裝深沉,順便思念一下不知所蹤的好弟弟。
既然知道康斯坦丁就在這一片,他想試試自己能否和弟弟產生跨越時空間的血脈共鳴,從而鎖定對方的位置。
但很顯然,他想太多,“記憶”中的畫面已經過時太久,和現實的一切全然不同,根本牽動不了封存記憶的鎖。
對此路明非表示你高興就好,也懶得理老唐的突發性文青病,直接推門進屋找繪梨衣去了。
路過龍馬薰身邊,還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堅強,人是你選的,湊合湊合得了。
芬格爾瞧著,心道難怪路明非捨不得,這腦迴路當兄弟可太有趣了。
而夏彌則表情微妙,心想等日后諾頓恢復記憶,回頭翻看這段屬於“羅納德唐”的記憶時,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
是淡然接受,還是直接一鍵刪除
不過她也沒有打擾,準備拉著楚子航去甩兩桿子,釣點食材晚上加餐。
屋內,繪梨衣倒也沒有因為路明非離開太久感到無聊,民宿內專門準備了游戲機,她窩在房間里玩的正開心,對手依舊是那個“我欲補天”。
游戲機屏幕上的格斗畫面閃爍不停,少女盤腿坐在軟墊上,手指靈活地操控著手柄,屏幕里的春麗正一個【百裂腳】將春日野櫻逼到角落。
她玩得很專注,但剛才已經聽見了路明非的聲音,此時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原本還想著再用春麗調戲一下春日野櫻的繪梨衣瞬間暴起,操控著旗袍美女一記【霸山天升腳】把春日野櫻給踹死了。
“k.o.!”
繪梨衣看都沒看新彈出的對戰邀請,丟下手柄就朝門口跑去。
路明非剛推門進來,懷里就撞進來一個柔軟身軀。
繪梨衣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sakura,想出去玩!”
當了十幾年的宅女,繪梨衣對“出門”這件事總是充滿熱情,尤其是到了奉節這樣的山水之城,白帝城依山傍水,江風拂面,景色絲毫不遜於梅津寺町的海邊。
路明非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好,等我收拾一下。”
他彎腰把游戲機收好,又等繪梨衣換了一身適合逛街的淺色連衣裙——她最近出門很喜歡這種輕盈的款式,原因是她穿這身走路時裙擺飄飄像蝴蝶一樣好看。
正好,趁這機會規劃一下晚上走哪條路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