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京城之后,他才知道原因為何,是她的家族給她帶來的心理陰影過于深刻,而恰好加圖索家族和陳家一樣是唯利是圖之輩,她在自己身上找不到需求的安全感,所以才給人若即若離的感覺。
而現在,陳家已經確定招惹上路明非這個怪物,未來的日子光是如何應付路明非,就足夠他們頭疼,所以縈繞在她心頭的壓力驟減,情緒自然也高漲起來。
盡管和諾諾的關系更近一步是因為路明非這點讓愷撒覺得有點挫敗,可只要諾諾能開心,他不介意被搶了風頭。
在重情重義這方面,他確實甩了種馬老爹幾條街。
只是他嘴角才翹起來,就又被諾諾肘了一下。
諾諾伸手從路明非手中接過弟弟,鑰匙小手在她臉上摸摸,似乎要通過手感來確認是否真實,等確定后又露出個可愛的笑。
一時間,游戲廳充滿了輕松愉快的氣氛。
零安靜地站在一旁,冰山般的臉上似乎也柔和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然而,就在這時,正笑著的路明非眼神微微一動,臉上的輕松神色稍縱即逝,他轉頭看向正把繪梨衣挑的虎頭帽往楚子航腦袋上扣的夏彌,比了個提人的手勢。
接收到信號,夏彌停止折騰楚子航,拉著他先走一步。
“他們去哪?”芬格爾看著他們留下大包小包的袋子,結伴離開,有些莫名其妙。
“拿東西。”路明非拎起剛才幾人買的一大堆衣服,分了三分之二給他:
“走吧,待會兒有老登上門,先去愷撒那里飲杯茶先。”
……
大地與山之王的尼伯龍根,不復之前楚子航和夏彌上演青梅再見的美好校園光景,變得荒蕪、死寂、破碎,時間與空間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感。
斷裂的青銅巨柱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遠處是無聲咆哮的黑色山巒,空氣中彌漫著塵埃和絕望的氣息。
弗里德里希便是在這片死地,進行著一場永無止境的逃亡。
最初,他被路明非剝奪了身體控制權,隨意交給夏彌保管。
但后來,某位大地與山之王殿下似乎覺得這樣太便宜這個叛徒了,又或許是想要補償一下被自己晉升時誤傷的部下,給他們找點樂子,便恢復了他的行動能力,讓這片廢墟中游蕩的低階死侍和鐮鼬群陪他玩一場游戲——
尼伯龍根大逃殺!
為防他堅持不住自殺,夏彌特意在他腦海中種下了一道強力的心理暗示,將他的求生欲放大到極致,壓倒一切恐懼和痛苦,絕不會選擇自我了斷。
然后,她便將他丟進列車,送到了那些嗜血的怪物們身邊,讓它們好好照顧一下,注意別玩死了就行。
對于幸存的死侍和鐮鼬而言,這個突然出現的、散發著活人氣息和恐懼味道的生物,是它們無盡枯寂歲月中最好的玩具和發泄對象。
尤其是它們之前剛剛差點被夏彌進化為完全體的余威給團滅,嚇得身心幾乎同時崩潰,急需一個出口來宣泄那刻骨銘心的戰栗。
于是,弗里德里希的噩夢開始了。
他瘋狂地奔跑,躲避著死侍遲緩卻力量巨大的爪擊,閃避著鐮鼬群如同疾風驟雨般的撲咬。
那身竹布襯衫早已變成襤褸的布條,身上布滿了細密的、深可見骨的抓痕和啄傷,鮮血和污垢混合在一起,結成了厚厚的痂。
這些傷口都不足以致命,但帶來的痛苦卻無比真實且持續不斷。
不知跑了多久,忽然追在他身后的死侍全部停下,接著又爆發出極速,一改之前貓戲老鼠般的姿態將他按在地上,拿生銹的鐵鏈給他手腳捆好,不知道從哪翻出來一個黑色袋子,直接就把他給裝了進去。
他努力掙扎,卻無濟于事,嘴還被堵住只能發出“嗚嗚”聲,最后只感覺自己被抬起來丟進一節列車車廂,接著被運送往不知何方。
等列車停下,他聽見兩個腳步聲走到列車旁,其中一個明顯是男生的走到他旁邊,將裝著他的袋子拎起來拿到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