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養性看著一本正經的皇帝,話說得怒氣沖天,可誰知道他心里有多高興呢!
自己按照陛下吩咐,讓錦衣衛去那幾位大人家找銀子,還真在陛下說的那些地方找到了藏銀。
嘉定伯周奎在花園埋了五十萬兩,分了好幾次才全部拿完運走,薛國觀書房夾墻中藏了十萬兩,其他的應當是藏在了別的地方,還有陳演,也不知是沒有發現銀子丟了,還是沉得住氣,地窖中足足六十萬兩白銀啊!
這些可都是自己看著運進宮的,還記得張彝憲見了這么多銀子又不敢問來源的憋悶楊樣兒。
內帑一下子多了一百多萬兩的白銀,想必陛下睡著了都會笑醒吧!
“陛下,臣以為,丟銀子一事,還是城中流民所為。”范復粹忽然說道。
薛國觀和周奎明知這可能性很小,可辯駁的話也說不出口,流民偷銀子,偷個三五兩的頂多了,還能偷三五十萬啊!
可眼下是啞巴吃黃連,苦水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呀!
“范卿以為應當如何?”朱由檢心知肚明銀子不是流民偷的,可眼下北京城聚集了小一萬的流民,的確是該想各妥善的處置辦法才好。
“據臣所知,聚集在京城的這些流民,忍饑挨凍,躲過了建奴的鐵蹄,卻仍舊無法活命,若非如此,又哪來流民盜竊之事?故臣以為,朝廷應當加大賑撫力度,讓這些流民得以活命。”
范復粹這話剛說完,殿中所有人的目光俱是看向了順天府尹劉宗周,要說,這可是他的職責范圍呀。
劉宗周心中暗罵了一聲,可對于此事,他早有計較,當即開口道:“陛下,此事是臣失職,可是,臣也沒有辦法呀!”
劉宗周嘆了一聲,繼續道:“陛下,臣身為父母官,自當為百姓盡心盡力,可是糧倉早已空置,臣也問過戶部,戶部要是能撥下糧食,流民這事早已解決。”
范復粹聞言也嘆了一聲,朝著劉宗周拱了拱手,又對朱由檢說道:“陛下,天愈發冷了,若再無良策,天災人禍之下,百姓性命怕是不保!”
朱由檢面色沉痛,思慮片刻后道:“內帑還余二十萬兩,這樣,朕給劉卿十萬兩,你帶人去皇莊蓋幾處棚子,添置些衣裳被褥,再買些糧食,暫且將流民安置下,還有,棚子蓋多些,想必后面還有流民。”
朱由檢想著從高陽和濟南撤下來的百姓,孫家在京中有宅邸,不必自己操心,朱由樞一家可以暫且住在宮中,可是那些百姓,卻不能沒有安置的地方。
除了在京城或者別的地方有投靠之處的人外,剩下的便只能由朝廷出面安置了,不能讓他們背井離鄉,最后還落個客死異鄉的結局,若是如此,相信中原的流賊隊伍不用張獻忠他們吆喝,便會更加強大了。
皇帝一出口就拿出了內帑一半的銀子,不知內情的范復粹和劉宗周二人當即大為感動,對自己侍奉著如此明君而感觸頗深,立即跪了下來熱淚盈眶,山呼萬歲。
二人笑著離開武英殿就朝內帑領銀子去,薛國觀和周奎這兩個丟了銀子的,愁眉苦臉得出宮回府,丟掉的這些銀子,估摸著是找不回來了,這好比心上剜去一大塊肉,就算長好了也有個碗大的疤呀!
殿中只剩下駱養性一人,朱由檢放松得靠在御座上,朝王承恩使了個眼色,殿中人都離開后,才開口說道:“此事辦得不錯,今兒個是來討賞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