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統帥,他的任何行為都會影響到城中三萬余人的軍心,多爾袞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口道:“可有找到什么食物?”
知道被圍城之后,多爾袞就下令讓將士仔細搜索,絕不放過任何可以入口的東西。
“在幾處房子里找到了一些腌菜腌肉,但不多!”岳托回道。
多爾袞捏了捏眉心,抬眼看到墻壁上掛著的一幅畫,畫的正是濟南大明湖的美景。
有湖
“命人去大明湖捕魚!”
“魚?魚能吃飽啊!”豪格在一旁不滿嘀咕。
“那你說,怎么辦?”多爾袞本就心中有火,現在見了豪格更是不耐,一拍桌子朝他吼去。
“你是主帥,你來問本貝勒干啥?”豪格見多爾袞居然敢對自己拍桌子,一怒之下起身喊道:“是你下令進城,如今好了,咱們都被困在這里,看你回去怎么同皇阿瑪交待!”
“那也是本王的事,輪不到你來置喙!”多爾袞想著回不回得去還兩說呢,要是回不去,自己定然第一時間宰了豪格。
岳托聽著自己胸膛間“咚咚咚”的心跳聲,二人的爭吵撞進耳中,頭也疼了起來。
他站起身,想要開口讓他們別吵了,可眼前倏地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得晃了晃,繼而倒在了地上。
“岳托?叫軍醫來,快!”
岳托沉浸在黑暗中,猶如溺水一般向下沉去,漸漸的,他感覺渾身冰冷,又覺得哪哪都疼。
頭疼、背疼、手疼腳疼,全身都疼!
自己這是怎么了?
岳托渾渾噩噩,耳邊隱約傳來說話聲,說的是什么
天...天
天花!
難道,自己是得了天花?
岳托床邊,軍醫一臉愁容,指著岳托臉上出現的小疹子說道:“的確是天花,疹子已經發出來了,眼下沒辦法,只能讓王爺好好躺著,再...再看...”
這話的意思,就是聽天由命了?
多爾袞狠狠踹了一腳過去,“好大膽的奴才,不說想辦法好好治,就說再看?看什么看?本王要你在軍中有什么用?還不如砍了你的腦袋拿去喂狗!”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軍醫翻身跪在多爾袞面前,行伍中的人,這一腳又沒收著力,軍醫只覺得自己骨頭要斷了,可現在哪里敢去揉,忍著疼痛不住磕頭。
“奴才一定盡力,一定盡力,王爺饒命!”
豪格聽到岳托是天花后,已經離床榻遠了些。
天花是什么病,要人命的,是瘟病!
皇阿瑪就是因為懼怕這玩意兒,每次出兵都冬天入關,更是下令倘若遇上出痘的明軍,沒出過痘的兵將立即離散。
眼下好了,岳托染上了,又被困在這城里,豈不是要完蛋!
不行,得離開濟南,一定要離開這鬼地方!
多爾袞一回頭,就看到豪格這副死樣子,當即喝道:“岳托得病這事,不得泄露出去,亂了軍心,本王不管你是皇上的長子,照樣砍了你!”
豪格眼睛仍舊盯著岳托,壓根沒聽見多爾袞說了什么,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多爾袞頭一次見豪格這么乖順,想著畢竟年紀小,害怕也是正常,又道:“岳托如今染了這病,咱們更不能坐以待斃了,想辦法出城,請援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