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晚上進大牢審訊錢謙益之事,外人不知道,錦衣衛卻都有所耳聞。
楊山松作為錦衣衛同知,自然也是知曉,而后轉頭告訴了楊嗣昌。
楊嗣昌仔細這么一琢磨,當即命人把這件事透露給了一個人,禮部員外郎吳昌時。
別看吳昌時不過一個從五品的小官,可就是因為官小,有些事辦起來,就不那么引人注意。
比如說,為某人在朝中打點。
這個某人是誰,便是錢謙益的死對頭,周廷儒。
錢謙益給了皇帝兩百萬兩,皇帝就既往不咎,把人給放了,那若是再給多一點,有沒有可能直接復職?
就算沒這個可能,楊嗣昌也讓周廷儒覺得有。
周廷儒貶官在江南,復社領袖張浦也動用一切資源為他打點,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讓周廷儒復職,好在陛下面前為復社說幾句好話,別打壓得那么狠了。
自己要去江南籌糧,只要讓周廷儒有了出錢就能復職的念頭,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楊嗣昌將消息透出去之后,自己也便動身,朝江南而去。
楊嗣昌這邊剛動身,曹化淳已經到了谷城外。
谷城縣令阮之鈿帶著衙門一眾人,等候在城門處,見了來人,忙迎了上去。
曹化淳左右掃了一眼,問道:“熊府臺何在?”
熊府臺,即是熊文燦,原先的兩廣總督,如今的五省總理。
“府臺大人在衙門,已是備下了酒菜,正等著曹廠督!”阮之鈿忙道。
“那便走吧!”曹化淳朝阮之鈿身后看了一眼,那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太監,感受到曹化淳的目光,待阮之鈿上了轎子之后,翻身上了馬,朝曹化淳這邊踱了過來。
這人便是司禮監太監方正化,也是皇帝派給熊文燦的監軍。
“廠督——”
方正化對于曹化淳突然來谷城之事感到疑惑,正想著問上一問,曹化淳卻是抬了手,“稍后再說!”
方正化點了點頭,意識到定然是極為重要的事。
張獻忠接受招撫,可是他四萬大軍在漢水外駐扎著呢,多次催要他交出兵權,卻被他拒絕,反而被他要餉要了多日。
要餉也就罷了,四萬人,他卻要十萬人的餉,自己人都拿不到餉銀,怎么會給張獻忠啊!
真是頭疼!
曹化淳進了城,直接進了谷城府衙,熊文燦一臉笑意得站在后院堂前,熱情得疾步上前,拱手說道:“曹廠督,多日不見,廠督身體可還好?一路辛勞,快請進!谷城不比京師,沒什么好東西,準備了些薄酒給您洗塵,您別嫌棄。”
曹化淳忙拱手道“不敢”,二人相攜著邁上臺階,又在門口讓了片刻,熊文燦才一臉為難得率先邁進了屋中。
進了屋子,又是讓了一番座,“熊府臺乃是朝廷要員,這又是您的地界,我哪敢造次,府臺請!”
曹化淳的一番推讓,讓熊文燦心中很是受用,面上謙虛得笑了一陣,才勉為其難得在上座坐下。
阮之鈿、方正化以及勇衛營的黃得功見上官們都坐下了,才各自撿了符合自己身份的地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