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祖寬眉間厲色一閃,右手橫掌在喉間一劃,“這個地界上出事,本將是命你們去援救,來不及,也怪不到咱們身上,是不是?”
一字眉見祖寬如此大膽,不禁有些心緒,那可是錦衣衛,領頭的還是駱養性本人啊!
殺...殺了,要來日東窗事發,自己腦袋定然不保!
祖寬見一字眉神色,冷笑一聲道:“有事本將擔著,還不快去!”
“是,是,末將這就去!”
打發走了一字眉,祖寬回頭瞧了一眼床榻上的瘦馬,想著時辰尚早,正要摟著再行一番云雨,誰知外面又有了聲音。
“他娘的,是沒完了!”
“報,將軍,夜不收的消息,議和使臣距離海陽鎮不足五十里,再有半個時辰就該到了!”
“什么?不是說還要兩日,怎么這么快!”祖寬一聽,當即推開投懷送抱的瘦馬,起身穿戴好便走了出去。
“隨本將出城迎接!”
楊嗣昌坐在車中,撩了車簾朝前看了一眼,招來一個侍衛問道:“前面是哪兒?還有多久到山海關?”
“回楊閣老的話,前面是海陽鎮,再一日就到薊鎮了,到了薊鎮,半日就能到山海關。”
那就快了,楊嗣昌心中想著。
“可要在海陽鎮停下?”那侍衛又問。
“不停,加快點,到了薊鎮再歇息也不遲!”楊嗣昌吩咐完就放下了車簾。
這一路走來,楊嗣昌說不出的不安,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事要發生,他想起在京城時,皇帝一系列的行為,以及看到皇太極的要求那種不當回事的模樣,怎么都覺得奇怪。
議和這么大的事,對方說了要皇帝親自去,陛下就沒個解釋,就直接讓自己來了?
皇太極不是好糊弄的,看不到陛下親臨,很可能直接就反悔也說不定!
還有,為什么要帶著勇衛營,勇衛營是天子近衛,按制該算是御林軍,議和罷了,不至于要讓勇衛營跟著。
難不成是看重自己?
還是要彰顯天朝威嚴?
自己當時滿腦子興奮勁,就沒好好想想,這一路倒是好好想了,可怎么越想越不對勁呢!
另外,還有那些銀子,帶著銀子是準備做什么?犒賞大軍,還是給皇太極?
陛下也沒給個準信,只說帶著,屆時自然知曉。
什么都不提前說,自己就跟個算盤珠子似的,皇帝撥了,自己才能動,真是愁人!
“楊閣老,前面來人了!”
話剛說完,馬蹄聲已是近在眼前,祖寬的聲音遂即響起,“楊閣老大駕,末將在此恭候多時!”
馬車在軍隊的攔阻下不得已停了下來,勇衛營副總兵黃得功打馬上前,朝祖寬拱手,“祖將軍有禮!”
祖寬瞟了一眼,略帶敷衍得拱了拱手,“黃副總兵!”
黃得功見他態度倨傲,臉上微怒,卻是按耐下去,偏頭朝馬車中請示道:“楊閣老,祖參將求見。”
楊嗣昌掀開車簾,看向祖寬,“祖將軍威風,本官著急趕路,還請祖將軍讓個路。”
祖寬忙笑著道:“楊閣老說哪兒的話,本將在此恭候多時,便是要給楊閣老接風洗塵,修整一番后再行路不遲。”
“不必了,大事要緊,待和談事畢,在行慶功也是不晚。”楊嗣昌明確拒絕了祖寬的提議,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只要和談成功,辦個慶功宴卻是可以,屆時接風洗塵和著慶功一起給辦了,豈不更好。
祖寬見楊嗣昌態度強硬,也只好同意,“既如此,本將就護送楊閣老前往山海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