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不做,圍著,等陛下旨意!”盧象升淡淡道。
“又什么也不做?這...”虎大威搞不明白了,你說濟南城什么也不做,是因為里面沒有糧草,韃子撐不了多久,就是一個困死他們。
可沈陽如今是韃子的都城,城中定然準備充足,還等?
就怕到時輪到自己糧草不足,要被他們困死在這里了。
李重鎮和陳國威也是神色莫名,開口問道:“要等到何時?時日久了,怕于我軍不利!”
“不用擔心,兩三日,必有旨意到!”盧象升肯定道。
天微微亮,龍源河兩岸已是旌旗獵獵,建奴大軍和明軍隔岸對峙,涇渭分明。
一頂營帳中,皇太極穿上了象征天子的明黃色龍袍,龍袍上繡有九條龍,龍袍下擺,斜向排列著許多彎曲的線條,名為水腳。
水腳之上,還有波浪翻滾的水浪,水浪之上,又立有山石寶物,稱為“海水江涯”,寓意綿延不斷,更有“一統山河”和“萬世升平”的意思。
皇太極接過多鐸手上的夏朝冠戴上,帽上鋪飾朱緯,頂平覆錦,冠頂綴金佛,金佛周圍有東珠十五顆,又有一顆大東珠嵌在寶頂。
看著精致華貴,一派皇族氣勢。
“皇上才應該是天下之主,他大明皇帝哪能配得上龍袍!”多鐸替皇太極整理好衣冠,恭維說道。
皇太極哼笑一聲,“這天下,遲早都是朕的!”
“皇上說的是!”濟爾哈朗趕忙附和著道。
“皇上,明國皇帝已是出城!”帳外侍衛收到探馬傳來的消息,在外稟報道。
“走吧!”皇太極負手轉身,侍衛將帳簾掀開,立在帳前的大軍當即山呼萬歲,繼而分道兩旁,恭迎皇太極朝龍源河畔走去。
龍源河對岸,朱由檢從馬車中走下,一身絳紗袍,頭戴皮弁,皮弁上十二五采玉瑩潤耀眼,冠簪及纓處有金光閃爍。
朱由檢穿的是一身皮弁服。
他站在橋邊,看著對岸明黃色龍袍的皇太極,見他身材健壯,脖子看著挺粗,肩胸寬厚,龍袍在他身上似乎有些緊。
他兩鬢濃密,兩腮飽滿,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狡黠和狂野,一看就是個難對付的家伙。
朱由檢暗自腹誹,繼而開口道:“夏云,記得朕吩咐你的事,不用管他們怎么說,你只聽朕的,朕留給你的免死詔書,收好了!可若是不聽,朕以抗旨之罪,滅你滿門!”
夏云聽了皇帝這話,神情堅毅,“陛下放心,臣自聽命!”
“好!萬不能誤了朕的大事!”朱由檢點了點頭,又道:“方正化,咱們走!”
隨著朱由檢腳步朝橋面而去,皇太極也緩步上橋,二人看著對方,幾乎同時走到了橋面中央。
橋上已是布置好了一方桌椅,桌上還放了一只小爐,爐上茶壺中冒著熱氣,兩邊各擺了一只茶盞。
可二人誰也沒有坐下,他們對視了片刻,皇太極忽而一笑,“大明皇帝,見朕為何不穿龍袍,難道已是準備對朕稱臣?”
方正化怒目而視,正要開口,朱由檢伸手攔下,笑著道:“看來皇太極你對于稱帝一事,只學了些皮毛。”
說著,朱由檢笑著伸開雙臂,向皇太極展示自己所穿衣飾,“朕今日所穿,名為皮弁服,你可知是何場景下,天子才會穿這么一身?”
皇太極已是收了笑臉,直覺告訴他,朱由檢接下去說的不會是什么好話。
可問題已經問出口,回不回答,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