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城,眾人也緊緊跟隨,建奴雖然撤軍,但畢竟皇帝在松山,該有的守衛還是不能少。
回了松山的朱由檢沒再見任何人,他今日同皇太極斗智斗勇,可是累得很,眼下這大事終于塵埃落定,今日之后,也可關上門來好好治理內政,為建奴的再次寇關做準備。
是的,朱由檢才不信皇太極會信守諾言。
朱由檢要的是皇太極以為他盛京中真有奸細,讓他投鼠忌器,用這些時間來強盛大明。
之后,不管是皇太極寇關,還是他大明先發制人,都不許再讓建奴踏進大明領土一步!
朱由檢身心俱疲,吩咐方正化自己誰也不見,用了晚膳就歇息去了。
至于其他人,注定將是個不眠夜!
皇帝院落門口,鐵三角王家棟、夏云和方正化守著,他們心中有愧,都不想去休息,只能用自己行動來抵消一點罪責感。
“夏同知,你手怎么樣了?”王家棟從袖子里摸出一個瓷瓶來,“喏,奴婢從宮里帶出來的,你試試!”
“無妨!”夏云看著廊外,輕聲道。
王家棟走過去,趁他不備抓了他的手來看,“還無妨,都成這樣了,沒找大夫看看?要留疤的!”
夏云收回手,搖了搖頭,“就是要留疤才好,留疤,才能給自己一個警醒。”
方正化聞言,嘆了一聲,將瓷瓶從王家棟手中抽走放在夏云手上,“就算留疤,你也得用藥,不然怎么拔刀?怎么護衛陛下?”
方正化見夏云不語,知道他心中的確不好受,身為錦衣衛,卻是親自點燃火炮,雖說是陛下的旨意,但也是讓他違背了錦衣衛的職責。
“我今后,定不讓陛下再陷入任何危險,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夏云捏緊藥瓶,突然開口說道。
“恩!”方正化轉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輕聲道:“我也一樣。”
夏云將瓷瓶收好,繼而從腰間摸出黃銅鑰匙,朝方正化拋了過去,“還你!”
方正化笑著接過,又像可惜得嘆了口氣,“其實我這個妹妹模樣周正,手腳也勤快,待這次回去,我就將她接來京師,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
夏云看著方正化的眼神,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如今身份,還怕你妹妹找不到好人家?只怕上趕著來提親呢!”
“嗯,是這個理,但——”
方正化話說到一半,突然聽到院外吵嚷起來,他們轉頭看去,見院門外有人正同錦衣衛說話,很是著急的模樣。
“去問問!”方正化朝王家棟說道。
“是!”王家棟當即朝院門處走去,不多片刻就返回,“是祖總兵的外甥發了高熱。”
吳三桂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許久,又是因為沒能救下陛下而心中驚懼,這當口寒癥就發了出來。
且往日身體好的人,一生病可就是場大病,不得了的事。
“發熱就找大夫,咱們院里又沒大夫!”方正化說道。
“是這樣,他們是求藥來的,”王家棟解釋道:“奴婢跟著陛下出門,太醫讓奴婢帶了許多成藥,就怕陛下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這事怎么就讓他們知道了,就...”
這事到還不是他們打聽到的,不過就是祖大壽猜到的,皇帝出行沒帶著太醫,總該帶點常用的藥在身上吧!
不想,還被猜準了!
“陛下的藥他們也敢打主意?若陛下返程時有點什么如何是好?”夏云哼了一聲,“去回絕一聲,讓他們自己找大夫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