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朱由檢朝夏云招了招手,“你來!”
“陛下有何吩咐?”夏云當即上前,他此時只盼著能為陛下分憂,就算讓他粉身碎骨,他也不在乎。
“做什么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朱由檢看夏云神色忍不住笑道:“朕是有事讓你去做,又不是讓你去送死。”
“但凡陛下吩咐,就算刀山火海,臣也在所不辭!”夏云又道。
朱由檢無奈,這人是被自己嚇到了,不過也難怪,在明朝這么一個深受儒家熏陶和影響的環境下,君君臣臣界限分明,君主高高在上,是為天子,等同于神。
自己居然派給他那樣一個任務,也難怪夏云會這副模樣了!
朱由檢沒多說什么勸慰的話,他知道說了也沒用,“你讓錦衣衛將朕這一路走來所見所聞以及所為,散播出去,特別是斬殺祖寬和同皇太極和談這事。”
民心,得慢慢收回來,自己也不想做什么無名英雄,他就是想讓大明的百姓看看,他們的皇帝,如今是什么樣的一個人。
輿論是重要的武器,朱由檢自然要好好利用。
夏云領命,當即出門將任務下達,方正化見他離開,才說道:“陛下,奴婢斗膽,這個祖澤潤在建奴軍營中日久,將他救回來,恐不是什么好事,奴婢剛才所見,他不是個心思安定的人。”
朱由檢端了茶杯的手頓了頓,繼而說道:“朕做了朕該做的,但他要是回來還和建奴暗通款曲,朕也不會饒了他,你放心,朕會命人盯著他的。”
不用方正化提醒,朱由檢也不會輕信祖家的人,祖大壽不用去說,祖澤潤可是實實在在做了建奴官員、有兵權的人,自己的心也沒這么大。
“陛下英明!”方正化忙拍馬道。
朱由檢哼笑一聲,“你也別學了他們,吹什么彩虹屁,朕英不英明,朕自己知道。”
方正化不動“彩虹屁”是什么意思,不過聽著和“馬屁”是一個意思,也就笑笑不再說話,待王家棟收拾好皇帝所用之物,便啟程前往山海關而去。
此時濟南城外,八百里加急的信兵將陛下的旨意稟報給了孫傳庭,孫傳庭點頭表示明白。
信兵完成任務,正準備離開,孫傳庭卻是把人喊住,問道:“本將聽聞這次和談,是陛下親自前往?可是真的?”
“是,陛下單獨和皇太極和談,寸步未讓!”信兵說道。
“寸步未讓?又為何要放人離開?”孫傳庭又問。
“陛下用濟南城里的韃子換了被俘虜的百姓,和降了韃子的叛將!”信兵說道:“還有祖總兵之子,也被陛下換回來了!”
孫傳庭點了點頭,又問:“可還有別的?”
“其余,恕小人不知!”信兵就是個傳信的,這些消息也都是聽人說的,至于陛下和韃子到底談了什么,他怎么會知道?
孫傳庭聞言也不為難,只能等見到陛下,才能知曉具體的了。
帳中還有二人,一個濃眉大眼、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正是孫傳庭的副將羅尚文,另一個留著一把山羊胡,看著精明的是監軍副使喬遷高。
見信兵離去,羅尚文看著孫傳庭開口道:“真要開城門,放他們走?”
“是啊,好不容易抓了他們三個貝勒王爺,放他們走,也太便宜了他們!”喬遷高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