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光時亨忙跪在地上,想要回頭去看王之心,可又擔心被皇帝看見,一時不知道該繼續說下去,還是就此住嘴。
陛下的意思,可是生氣了呀!
也沒必要為了這個高起潛,把自己給葬送了吧!
“陛下,奴婢有罪,奴婢不該消極應戰,可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還請陛下饒了奴婢這次!”高起潛知道,這次他誰也靠不上,只能靠陛下對自己的一點情分了。
自己也算是宮中最懂兵事的內侍,陛下還要仰仗于自己,再怎么樣,也不能重罰自己呀!
光時亨見高起潛自己請罪,也便閉口不言,趁著二人說話之際瞧瞧看向王之心,可見他垂著頭,手伸在袖中,袖中明顯有一個凸起,看樣子,應當是揣了一份折子。
怎么?
王之心便這么看重高起潛,讓自己出言還不算,他自己也打算求情嗎?
朱由檢居高臨下,下面的小動作基本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包括光時亨的這一眼。
他不留痕跡得掃了一眼王之心,繼而重新對高起潛問道:“那你說說,你是如何忠心了?”
高起潛忙磕頭道:“陛下,奴婢對于陛下的一切旨意,都是無比遵從呀,奴婢之前確實領會錯了陛下圣意,奴婢再也不會了呀!”
“朕的旨意?”
朱由檢突然起身,朝下走去,一步步走到高起潛的面前,語氣冷厲道:“你割下死人頭冒領軍功,也是朕的旨意?”
皇帝這話一出,王之心倏地抬起了腦袋,他捏了捏袖中折子,目光中盡是不敢置信。
高起潛臉上全是惶恐,搖著頭想要辯駁,卻聽皇帝繼續說道:“你私吞軍餉撫恤,也是朕的旨意?”
“你監軍之際,命監司以下官員對你行軍禮,他們不允,被你尋了由頭斬殺,也是朕的旨意?”
“你畏懼流賊建奴,從未打過一仗,難道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朕的旨意不成?”
朱由檢的話一句比一句嚴厲,聽在高起潛耳中,便如一道接一道的閃電擊在他的頭頂。
朱由檢說的這些事,是崇禎九年鎮壓流賊,命高起潛為監軍時候的事,這些事在他們回京之后,有的被彈劾給了皇帝,有的卻是被高起潛瞞了下來。
可崇禎帝卻是因為信任高起潛,而將彈劾的人革了職,自此,高起潛更是膽大妄為,不僅冒領軍功,更是私扣軍餉,更連陣亡將士的撫恤銀子都敢貪了下來。
高起潛聽著這些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中。
那些事,陛下是怎么知道了?
“陛下,奴婢沒有,都是他們誣陷奴婢!”高起潛堅決不能承認這些事,若是承認,那可真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沒有?”朱由檢一腳踹去,高起潛“唉喲”一聲,滾在了地上。
“可要朕將張云漢、韓贊周同你當面對質?”朱由檢哼笑一聲。
張云漢和韓贊周皆為司禮監太監,在崇禎九年跟隨高起潛出京監軍,自然知道他的所為。
“陛下,奴婢不敢啊!”高起潛忙爬了起來,“砰砰”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