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宏遇瞬間就清醒了,他甚至還沒起身站穩,便一步躥到木欄旁,激動道:“秀英啊,你怎么來這里了?爹不是做夢吧!是不是陛下讓你來放我出去?快,快,爹要出去,這鬼地方爹可再也不想待了!”
“爹爹,你聽我說,你先聽我說!”田禮妃忙開口,接著轉頭朝王承恩說道:“王秉筆,還勞您去外面稍候!”
王承恩點了點頭,田禮妃要說些話不能讓自己知道,定然也不想讓陛下知道,可進了錦衣衛的詔獄,還有什么是陛下不能知道的?
王承恩轉身朝外走了幾步,站在聽不到他們聲音之處候著。
“爹爹,您到底犯了什么事?”田禮妃開口問道。
“爹沒有呀,真沒有啊!”田宏遇這話說得理直氣壯,雙眼瞪得大大的,眼神中滿是急切。
這一嗓子,饒是站在遠處的王承恩都能聽到一些,他朝那看了一眼,忍不住撇了撇嘴!
“爹爹,您就別騙女兒了,你每次說謊都是這副模樣,陛下說得是真的,您真貪贓枉法,拿了不該拿的銀子,是不是?”田禮妃焦急問道。
田宏遇嘴唇囁嚅,突然一甩衣袖走到一旁,“你不是來救我出去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如今是跟陛下一條心了,連爹都來算計了,是不是?”
田禮妃見田宏遇這樣子,當即忍不住嗚咽起來,海棠在旁看著,忍不住開口道:“老爺,您這話就是傷娘娘的心了,娘娘為了給您求情,差點被陛下斥責!”
“好了,海棠,說這些有什么用,”田禮妃搖了搖頭,看向田宏遇繼續道:“爹爹,陛下答應女兒,只要您將貪的那些銀子還出來,今后再不行如此之事,陛下就會放您出去!”
田宏遇聞言,立即轉頭看向田禮妃,“我是國丈,我拿點銀子怎么了?滿朝文武大臣都在拿,周皇后她爹也拿了銀子,怎么陛下不把周奎送進來?啊?”
說著,田宏遇又快步走到田禮妃面前,怒道:“就是你不爭氣,你說你得寵,得寵在哪兒,陛下的心要是在你身上,哪里會把你爹我下詔獄?聽說皇后又有喜了,你看看你?最近陛下去了你宮里幾次?你要是沒本事,爹就再送一個進宮里去。”
這番話,就是扎田禮妃的心了,她眼淚滾滾落下,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繼續勸道:“爹爹,先不說這些,您難道不想出去嗎?咱們把不該拿的銀子還出去,好不好?陛下也不容易,處處要用銀子,您也為陛下想想呀!”
“哼,你怎么不為你爹我想想?”田宏遇一屁股坐在稻草上,“我沒銀子,都用光了,陛下要不就把我田家的宅子賣了吧!”
“爹啊!”田禮妃對于父親的無賴甚是無可奈何,可無論她再如何勸說,田宏遇都不再理她。
“娘娘,時辰差不多了,該走了!”海棠在旁邊說道。
田禮妃跺了跺腳,氣道:“爹爹,您可好好想想,陛下這次不是鬧著玩的,您就別犟了,不然,就是女兒也沒有辦法了呀!”
田宏遇仍舊“哼”了一聲,嘀咕道:“我是國丈,我看誰敢!”
“爹你——”田禮妃無奈又生氣,只好轉身走了出去,“他為什么這樣,他就不能聽聽我的,他就不能為我想想,我是他女兒呀!”
“娘娘,別傷心了,要不,咱們找大爺吧!”海棠在旁邊低聲道。
大爺,便是田宏遇的兒子,田禮妃的兄長,田德忠。
田禮妃腳步頓了頓,繼而點了點頭,“待回宮,我寫封書信與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