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看著面前的供詞,臉色鐵青,就一個御馬監掌印,居然能貪這么多銀子。
他貪這么多做什么?
又沒有兒子,也不可能有兒子,等將來死了帶到地下去享用嗎?
“混賬東西!”朱由檢罵了一句,“午門外凌遲,讓百官觀刑!”
“陛下,還有高起潛、兵部、戶部多人,查抄出來銀兩地契等共計兩千兩百萬兩,如何處置?”
朱由檢看著手中這些供詞,高起潛冒領軍功、克扣軍餉,定然死罪難逃,可兵部、戶部大多數官員,貪贓并不多,有的甚至不知道經手的是什么銀子,屬于不作為、亂作為。
大明朝廷中有這樣的官吏,難怪烏煙瘴氣了。
“高起潛午門外斬首示眾,至于這些官吏,移交刑部和大理寺,按照大明律例,該杖刑杖刑,該流放流放!”
“是!”駱養性忙領命,又從袖中拿出一份供詞來,“陛下,這是谷城翟家那人招供,請陛下過目。”
一聽事關谷城,朱由檢忙讓王承恩拿了過來,一目十行朝紙上看去,待看完,卻是苦笑一聲。
“按他所言,他壓根不知道曹化淳他們的計劃?”
“是,臣覺得,他應該說的不是假話!”
翟家這人所說,他們事先根本不知道曹化淳、熊文燦他們是要殺了張獻忠而設下鴻門宴。
他們的意思,只要讓張獻忠以為朝廷要殺他就成了。
流賊和朝廷不合,便是他們的目的,如此才能給韃子減輕壓力。
所以,他們說給張獻忠的這番話是故意的,就算張獻忠投降了朝廷,聽到這些話之后,難道還能真心歸順?
要的就是他復叛,將中原再度攪亂。
“只能說趕了巧了!”朱由檢哼了一聲,“翟家有人來贖他嗎?”
說到這個,駱養性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來,“來人了,不過不是來贖人的。”
不是來贖人?
那就是來殺人的!
“昨日,翟家有人約臣見面,臣去了,”駱養性說道:“那人是翟家在谷城的掌柜,他說那人是被翟家除了族的,因此對翟家懷恨在心,恨不得拉著整個翟家去死,所有這些事,皆是他一人所為,同翟家沒有關系!”
“哼,好一個沒有關系!”
明擺著是要將那人推出來背鍋,以保全整個家族了,不過也好,自己便順水推舟,待張獻忠去了山西,再來收拾他們。
“對了,還有一事,”駱養性說道:“翟家那人還說了一些事,說熊府臺不僅收受張獻忠銀兩,還將原本給左良玉部的糧餉分了一部分給張獻忠,怕左良玉心里有意見,就騙他是陛下旨意。”
“豈有此理,”朱由檢忍不住怒拍桌案,“好一個熊文燦,為了招撫流賊,竟然假傳圣旨,糧餉多重要的物資,他竟然分給張獻忠?豈不是助長其囂張氣焰?難怪敢開口要十萬人餉!”
駱養性見皇帝震怒,站在殿中不再說話,他心里知道,熊文燦,完了!
朱由檢揉了揉眉心,他只知道熊文燦收了張獻忠不少錢,一心要招撫不敢用兵,是個無能的人,誰知他竟然還分糧餉給張獻忠,還敢假傳圣旨,這膽子可真是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