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皇帝瞎了眼!”李萬慶說道。
“你是不是心中有氣,所以才不肯幫官兵去打張獻忠?”劉國能看他這副模樣,多少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試想,這么多接受招撫的,羅汝才也好,劉國能也好,自己也好,兵,比李自成多,戰績,也不比李自成差,可憑什么皇帝要封賞李自成,不封賞自己?
“我氣?我——”李萬慶哼哼了兩聲,一擺手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讓我出兵?張獻忠可是個人物,我要是出了這個兵,可就沒回頭路了,我得對底下的兄弟有交代!”
“你可聽說了,”劉國能朝李萬慶湊近了些,“韃子現在都退出去了,皇帝任命盧象升做兵部尚書,盧象升是主戰派,和楊嗣昌可不一樣,以后但凡是韃子的問題,只要盧象升在任一天,就不會輕易主和。”
“盧象升?他成兵部尚書了?”李萬慶驚訝道:“那楊嗣昌呢?他那個什么破網,是不是也就不會繼續了?”
“怎么著,不會繼續你就反啊!”劉國能眼睛一瞪,“就算楊嗣昌那破網不繼續,盧象升可是閻王,你要反,可得想清楚能不能打過他那個天雄軍!”
李萬慶沉默了片刻,繼而又道:“那我去摻和做啥?我就待在信陽,怎么著?”
“你難道不想也混個出身?就算不封個王,當個總兵行不行?”劉國能說道:“張獻忠圍了襄陽,左良玉損兵折將,不剩多少人了,曹變蛟肯定是要去的,李自成和羅汝才去不去?咱們也趁機出兵去分一杯羹,讓皇帝也能瞧見咱們,難道不會給咱們封賞?”
劉國能見李萬慶有些意動,又道:“你總不能在信陽一輩子,等皇帝處置了張獻忠,處置了革里眼、老回回他們,你覺得你眼下這番隔岸觀火,能讓皇帝放過你?那時你再想反,可比現在更沒機會!”
李萬慶聽了劉國能這話,撇了撇嘴,“朝廷給你了多少好處?照你這話說,我要是反就是個死,我不出兵也是個死,就一定得出兵打張獻忠去唄!”
“對,就是這個意思!”劉國能拍了一巴掌,說道:“我來,就是勸你出兵,我再告訴你,這也是皇帝的意思!”
“什么?”李萬慶聽了這話,卻是真的驚訝萬分,“皇帝的意思?皇帝還知道我吶!”
不知道為什么,李萬慶心中隱隱有些激動,雖然他當了反賊,可對于皇帝,還是覺得他是個高高在上、近乎于神的人物。
皇帝知道自己,還讓自己出兵,是不是意味著,將來自己也能和李自成一樣,得皇帝親自封賞?
“不對呀,你是怎么知道這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同盧象升說的,盧象升出京就讓人快馬加鞭給我送來了消息,喏,你看!”劉國能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皺巴巴的紙來。
李萬慶當即一把搶過,對著燈燭詳細看了起來,書信上寫的和劉國能說得一樣,的確是皇帝親口說的這話,末尾還有盧象升的章。
“果真!”李萬慶將書信放下,眼眸中光彩奕奕,沒想到皇帝還真知道自己,說不定能趁著攻打張獻忠得一番功績,也跟李自成一樣,得皇帝封賞!
“怎么樣?出不出兵?”劉國能將信收回,朝李萬慶問道。
李萬慶原本是邊軍的兒子,要說反,也沒有那么大的反意,再說了,這年頭反了朝廷,還不是等著詔安,你看《水滸》那么多好漢,將朝廷打得落花流水的,最后還不就是想給皇帝做個官么!
李萬慶想著,他如果繼續反,盧象升他是真干不過。
待在信陽,那就是不聽皇帝這話,今后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
李萬慶定了主意,“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就干他娘的,出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