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朱由檢才真正放了心,吩咐王承恩隨太醫開藥,自己抬步朝屏風后走去。
屏風后的床榻上,皇后白著臉仍舊昏睡著,秋梅跪在床榻前哭得眼睛通紅,額頭上一塊白色醒目,隱約有紅色滲出。
朱由檢見皇后還沒醒,低聲朝秋梅說了聲“出來”,而后又返身走回了外室中坐了下來。
“發生了什么事?皇后怎么會突然暈倒?”秋梅是坤寧宮大宮女,也是貼身伺候皇后的人,這里發生了什么事,秋梅是最清楚的人。
“陛下,是因為...因為...”秋梅支支吾吾得,又小心得朝后覷了一眼,而她身后,是那個跪在院子里的人。
朱由檢伸手指了過去,“讓他進來!”
那人聞言,本來就白的臉好似更白了一些,整個人在寒風中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模樣,可皇帝命令,他不能不聽,只好顫顫巍巍得起身,小步走進了暖閣中。
“奴婢見過陛下!”
“你是太監?”朱由檢聽到他的自稱,明白也是在宮里當差的,可怎么穿了一身常服,“你哪里當差的?”
“哪里...奴婢...”
那人神色緊張,而秋梅臉上更是流下了汗水。
朱由檢冷哼一聲,“說,在哪里當差!”
他們二人神色明顯不對,自己這個問題就這么難回答?
還是說,這人就不是太監?
如果不是太監,外男私入后宮,可是大罪!
朱由檢越想越蹊蹺,朝王承恩命令道:“給朕驗身!”
“陛下,奴婢是真的去了勢的呀,奴婢不是男人啊!”那人聽了皇帝這命令,忙膝行幾步大聲喊道。
可朱由檢卻是不信,朝王承恩示意了一下,王承恩當即上前把人拖起,而后拽到門外,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驗其身份。
這片刻,朱由檢看像秋梅,眼神在她額頭上貼著棉布掃了一圈,“你照顧皇后有功,朕會賞你,但你也記著,你若是做錯了事,朕也一樣會罰你。”
“是,奴婢明白,奴婢謹遵陛下旨意!”秋梅忙叩頭答道。
“陛下,是去了勢的。”
這時,王承恩走回殿中,朝皇帝稟報,而那人也亦步亦趨跟在王承恩身后,進了殿再度跪在了皇帝腳下。
“既然是太監,朕問你在哪里當差,有什么不能說的?難不成是私自凈身入了宮的?沒有檔籍?”朱由檢怒問道。
若是這樣,那就可要充軍邊關,或者行杖責之罰了!
“陛下,”秋梅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開口道:“這人...是在嘉定伯府上當差!”
“你說什么?嘉定伯府上?”朱由檢當即臉色鐵青,看向那人,“周奎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用內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