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票選這事算塵埃落定,楊嗣昌站在殿中,頓時覺得周圍異樣的眼神不住朝自己看來。
自己已是沒了兵部尚書職,如今又被陛下踢出了閣臣之列,那自己還算什么,是不是以后都不用上朝了?
要不要同劉宇亮一樣,寫個致仕的折子算了!
他倒是體面了,楊嗣昌心中又啐了一口,這老狐貍,定然早就猜到了陛下的心思,趕在陛下票選前卸了職務。
“楊嗣昌——”朱由檢突然開口道。
楊嗣昌聽到皇帝喊自己名字,忙收拾了情緒站出隊列,“臣在!”
“你從前執掌兵部,勞苦功高,入閣多年,也是做了不少事,朕之前命你去江南籌糧,此事也做得極好!”朱由檢笑著說道。
楊嗣昌聽皇帝一通夸贊,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好低聲道:“為陛下分憂,是臣應盡之責。”
“楊卿在兵馬之上頗有見地,如此,朕命你為南京太仆寺卿,如何?”
皇帝這話出口,楊嗣昌猛地抬頭看了過去,可見皇帝面上掛著和緩的笑意,可眼中卻是透著不容置疑。
呵呵,太仆寺,還是南京,陛下這是要將自己發配出京嗎?
太仆寺隸屬于兵部,是個掌車馬的地方,南京...陛下到底是有多厭棄自己。
“臣,謝陛下隆恩!”楊嗣昌心中苦笑,卻還是只能低頭領命。
“無事便散了吧!”朱由檢朝眾人看了一眼,開口道。
“咳——”這時,都察院那里傳來一聲咳嗽。
朱由檢循聲看去,見是姜埰,唇角不由笑了笑,余光朝徐允禎方向看了一眼,遂即開口道:“何事?”
而姜埰這一聲咳嗽,也是咳在了李邦華的心上,他倏地一驚看向姜埰,那件事還未有定論,可不能貿然就同陛下奏稟啊!
上元節時有一天晚上,錦衣衛瞅著機會就將徐允禎的一些罪證扔進了姜埰和金光辰二人的書房中,二人一看,當即就去尋了都察院左都御史李邦華和右都御史張忻。
可他們分析下來,認定是同徐允禎不和之人想要借刀殺人罷了,況且這些罪證的可信度都尚未查證,姜埰就這么彈劾上去,也太心急了。
姜埰朝外跨出一步,開口道:“稟陛下,臣要彈劾定國公徐允禎!”
站在勛貴隊列中的徐允禎正想著家里那些事,聽到自己名字抬頭朝前看去,見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御史,忍不住就冷笑了兩聲。
如今真是誰都能來踩定國公府兩腳了,鄧家和常家才消停,這又是哪家要同自己過不去?
不過也沒關系,誰得罪了定國公府,自己定然也不會讓他好過!
“彈劾定國公?”朱由檢故作不解得看了徐允禎一眼,又朝姜埰道:“定國公可是朕之肱骨,掌管五軍營中軍,你可不能信口開河!”
徐允禎聽了皇帝這話,臉上浮現得意的笑容,繼而走出隊列,朝姜埰說道:“姜御史不知要彈劾本官何事?若有半句不實...”
徐允禎哼笑一聲,轉身朝皇帝拱了拱手,緩聲道:“陛下定要為臣主持公道,還臣一個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