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審烜最近很是憂愁,事情的起初,是他的田租被流賊搶了,搶了就搶了吧,他也不差這一點田租,可沒想到,嘗到甜頭的流賊,居然轟隆隆得全來了太原。
特娘的,本王招誰惹誰了!
朱審烜嘆了一聲,遂即夾了一筷子桌上的醬肉,還好,自己府中物資充足,就算自己十天半個月不出府,都餓不著自己。
“王爺,王爺,蔡巡撫又來了!”
院中一個小廝三步并做兩步跑進屋中說道,朱審烜一口肉嗆在喉嚨口,卻忙起身揮手,小廝會意,命令著將桌上的珍饈全部撤了下去,又換上了清粥小菜,又將屋子的窗戶全部打開,散去屋中味道。
小廝見朱審烜已是拿去了身上掛飾,才轉身朝院外點了點頭。
院外等著的仆從收到信號,抬腳朝外走去,不多片刻便領了蔡懋德前來。
“下官見過王爺!”一臉愁苦的蔡懋德朝屋中人躬了躬身。
“唉,蔡巡撫辛苦了!”朱審烜抬了抬手,“坐吧!可用飯了?本王響應陛下清屯充餉之策,已是將田地都還了,只有這些粗茶淡飯,蔡巡撫不要嫌棄。”
蔡懋德掃了一眼桌上,朱審烜眼前一碗薄得似湯的清粥,面前一疊不知道什么小菜,看著一點油水也沒有,不自覺嘆了一聲。
瑞王那事之后,晉王就麻溜得將軍田都還了去,可就算還了,也不至于府中就要喝粥吃菜啊。
蔡懋德知道,晉王這是拒絕了自己,而這次拒絕,甚至都沒能讓自己開口。
蔡懋德抬頭,看了一眼晉王,卻在他嘴角看到一抹紅色的醬汁,心中又忍不住苦笑兩聲,倒真是難為他了,為了見自己,還特地換了桌上這些碗碟。
紅色的醬汁刺目,蔡懋德移開視線,雖然知道今日怕是又要無功而返,可還是想為了百姓再試一試。
“王爺,城中百姓,就算是這薄粥都喝不上,下官實在沒有辦法,才來請王爺相助!”蔡懋德說道。
“不瞞蔡巡撫,本王也著急、也擔心啊,您看本王也是食不下咽,可本王也沒有辦法,本王但凡有糧食,怎么會不拿出來呢?可是...”
朱審烜站了起來,朝外指著道:“這諾大的府邸,幾百口人,也都要活命啊,本王總得替他們想想啊!”
“王爺,不需要太多,只一日的口糧,剩下的,下官再去想辦法!”蔡懋德跟著起身,走到朱審烜面前道。
朱審烜看著蔡懋德,想著他怎么就跟個牛皮糖一樣呢,自己都說了沒有了,聽不懂話嘛!
他微微板了臉,一扭頭說道:“沒有!”
“王爺——”
“沒有就是沒有!”
蔡懋德料定了是這個結果,想著再僵持也是無用,腳尖動了動,就要告退。
就在這時,那小廝突然又從院中跑了來,大聲道:“王爺,王爺,出大事啦!”
朱審烜轉頭一瞪,怒道:“屁股著火了?什么事?”
那小廝站定,臉上還殘留著聽到消息的不可置信,指著外頭著急道:“陛下來了,陛下來太原了!”
“什么?你說誰來了?”蔡懋德當先一步,朝小廝確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