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昌還沒想明白皇帝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就聽皇帝聲音響起,“喻昌,你去城外大營,診治一個叫李國奇的副將!”
“是,草民領旨!”喻昌忙叩頭說道。
朱由檢知道喻昌,而他更多被人提起的名字叫喻嘉言,是明末有名的醫家,因為讀書沒讀出什么成就來,這才轉而行醫,在清初移居江南,醫名卓著,冠絕一時,與張路玉、吳謙齊名,號稱清初三大家。
有了這三人在,朱由檢心中擔憂總算可以放下,自己防患于未然,疫病應當不會發生,對于經歷了眾多苦難的百姓而言,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之后兩三日,百姓們將親人遺體在朝廷指定的地方安葬,著手準備重建自己的房屋,第一步,就要將廢墟上的碎石木塊等雜物清理干凈。
這一步便需要耗費良久,朱由檢照理吩咐官兵們幫忙,這才讓進程稍稍快了一些。
另外一邊,滯留在陽和的晉商們心中愈發焦躁起來,皇帝在太原府,可太原府中卻是接連幾日都沒有來信,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于是這日,范永斗求見了陳新甲,提出自己想要回太原看看。
陳新甲心中也擔憂著呢,自己作為宣大總督沒有出兵,如今戰事了了,雖然陛下沒有對自己有什么旨意發出,但心底總是覺得不安。
他想了想,做了一個決定,“本總督和你們一同去!”
“一同去?”范永斗驚訝道。
“是,另外,你們八家各出五百石米糧,五百匹布帛,由本總督押往太原去。”
陳新甲是這么想的,他沒有出兵,在皇帝跟前得有個理由,最好的理由就在自己面前,這八大晉商富得流油,自己召集他們前來就是為了籌集物資,好送給前線的將士。
沒想到盧尚書如此英勇,這么短時日內就結束了戰事,卻不想又有地動,籌集到的物資,也正好運去太原賑災。
而此時路上不穩,流賊還在逃竄,以防萬一,自己親自押送才安心。
陳新甲的算盤打得叮當響,范永斗一口氣就阻在了喉嚨口,他扯了抹難看的笑容說道:“五百石米,八家平分也要六十余石,還有布匹,東西都在太原,要不回去了再給?”
范永斗想著,回去了再出,也算是能記在自己名下,給范家在皇帝面前賣個好,現在拿出來,不都是陳新甲的好處了。
陳新甲哼了一聲,回去了還有自己什么事?
“本總督似乎記得,你們在張家口有個倉庫?怎么,張家口的東西沒了?拿不了了?”陳新甲涼涼道。
“張家口”三個字一出,范永斗等人臉上一片青白,面對陳新甲赤裸裸的威脅,范永斗只好點了頭。
“好,好,草民這便去籌集!”
范永斗苦著臉朝衙門外走去,余光見有人影晃動,他抬頭看去,卻只見了一個背影。
“咦,那人不是...”身旁,晉商之一的梁嘉賓奇怪得嘟囔了幾句。
梁家在大同商行多,梁嘉賓也多在大同走動,自然要打點大同的官吏,對于前大同總兵王樸自然熟悉。
“別看了,快走吧!”范永斗腦中還裝著事,見那人三兩下不見了身影,招呼著梁嘉賓趕緊離開,還要去將陳新甲要的東西裝來呢!
“約莫是眼花了...”梁嘉賓嘟嘟囔囔著轉頭走出了府衙。
王樸躲在假山后,見人都走了,才站直了身體舒了口氣,要在以往,他哪里需要這么躲啊,這些晉商看見自己哪個不是巴結著,風水輪流轉,今日自己到成了耗子一般。
王樸心氣不順,可他此時也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流賊都跑了,還有他什么事?他還如何將功贖罪?
都是陳新甲,王樸朝著大堂方向“呸”了一聲,這地方是不能待了,活路還得自己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