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冤枉啊!”
薛國觀自然是滿口否認,同時心中盤算著,自己見他們幾人時都隱秘得很,也無旁人看見,給銀子可沒留什么票據,說自己收了錢,可有什么證據?
這么一想,心就漸漸定了,聲音中的底氣也足了一些,朝著那幾人冷哼一聲,繼續道:“他們同臣有罅隙,眼下不分青紅皂白就攀咬臣,實乃走投無路之舉,還望陛下明鑒,萬不能聽信他們所言啊陛下!”
朱永佑他們自然是猜到了薛國觀會否認,可正如薛國觀所想的,他們也沒有什么證據,憑他們紅口白牙得這么說了一通,陛下可會相信?
畢竟薛國觀是吏部尚書,總不能因為他們幾句話,陛下就將他下獄吧!
“陛下,臣有話說!”就在這個時候,隊列中的吳昌時突然站了出來。
薛國觀朝后看了一眼,見是吳昌時,忍不住輕哼一聲,他倒是想聽聽,這吳昌時又會說些什么。
“說!”朱由檢抬了抬下巴。
“陛下,臣要彈劾薛國觀以及中書王陛彥招搖通賄!”
吳昌時的話剛落,薛國觀當即怒目而視,其余大臣更是一臉不敢置信,彈劾薛國觀也就算了,彈劾王陛彥,是不是...太過了!
朱由檢眉頭一挑,開口道:“朕記得,王中書,可是你的外甥!”
吳昌時作為母舅,竟然把自己外甥也一并彈劾了,不得不說一句太狠!
吳昌時面無愧色,低頭道:“王陛彥雖為臣之外甥,但他做出不義之事,臣為求一個問心無愧,只得大義滅親!”
好一個大義滅親!
朱由檢面上笑著,心中卻是嘲諷不已,吳昌時恨薛國觀,是因為薛國觀作為吏部尚書,官員的考核俱在他手中,他手下的筆對官吏的升遷變動很有影響。
吳昌時那會兒作為行人司一個八品的小官,想要個吏部給事中的職位,便走了關系見到薛國觀,也送了銀子,薛國觀表面答應,背地里卻是給了吳昌時禮部主事的差事。
吳昌時由此大恨薛國觀,連帶著同薛國觀交往甚密的王陛彥也一起恨上。
眼下這個情況,吳昌時還能忍住不落井下石,那就真的不是他的性格了!
“陛下,吳昌時曾賄賂臣,臣沒有受,這就被他記恨上了,陛下明鑒,臣兩袖清風,從沒有收受賄賂啊!”薛國觀聞言喊道。
朱由檢將思緒收回,重新看向薛國觀,突然笑了笑,說道:“薛卿兩袖清風?”
“是,陛下!”
薛國觀說這個話很有底氣,他住的是皇帝賜的宅子,平日在人前從未露過財,衣裳是舊的,更學陛下的樣兒打了補丁,每日吃食也以素食為主,就算是問府中采買的仆從,也挑不出問題來。
自己的夫人從來是布衣荊釵,兒女在外更是低調得很,誰相信他收了銀子啊!
“薛卿啊,你說你兩袖清風,可你家中書房夾墻里的銀子,都是哪兒來的?難不成你家的墻是活的,還能自己生銀子出來不成?”
皇帝這話出口,薛國觀愣住了,殿外這些個大臣們,也都愣住了!
看薛國觀這神情,陛下說的確有其事,可陛下怎么連薛國觀書房的夾墻里有什么都知道?
錦衣衛當真和從前一般厲害了?
薛國觀心尖兒顫著,突然想到年前遭賊的事兒了,近十萬兩的白銀,怎么就能突然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