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和山西隔了一條黃河,按照以往,這條河就是天然的屏障,山西的百姓若是想去陜西,就要想辦法渡河。
可是連年的大旱,導致黃河水位年年下降,如今就剩了一個底,就是不會游泳的,找根木頭也能渡過去。
眼下,黃河沿河就駐扎著一隊人馬,領頭的是羅尚文,領孫傳庭之命嚴守晉陜邊界,絕不放一個人進來。
孫傳庭自然是在固原,夜深人靜的時候,三邊總督府卻也不寧靜。
京城傳來的告示他已是看完,已是快馬傳給陜西巡撫,讓他去處置。
此外,還有盧象升轉述皇帝的一封密信,無非是多留意蒙古罷了。
不消他說,孫傳庭一直留意著呢,可東西土默特部倒是好盯,畢竟就隔著一道長城,可罕哈蒙古和準噶爾部就難了。
罕哈隔著一個土默特,準噶爾又是在漠西,路途遙遠,探子的消息沒那么快就傳回來。
孫傳庭在三日前就收到了夜不收的消息,土默特部草原上同樣遭受了疙瘩瘟,加上大旱,草原水源斷流,土默特已是死了不少人。
消息說,土默特已是朝建奴發了請求糧食和牧草的信函,等著他們“主子”去救!
土默特部若是有如此動作,不難想象,罕哈部當也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建奴會不會理會土默特的求援呢?
沈陽皇宮,皇太極坐在龍椅上,閉著眼睛聽殿中大臣爭吵不休。
起因便是晉商這次被抄家,他手下的人換了個商行,用原來的價格,只買回了從前一半的糧食這件事。
皇太極心情憋悶,倏地一拍桌子,怒道:“都給朕閉嘴!”
帝王雷霆之怒,殿中片刻安靜如雞。
“眼下這個情況,能買回來就好了,誰要說不行,就你們自己去和明國商人做生意!”
負責采買的是個戶部侍郎,瓜爾佳氏,車克,便是和李若璉做買賣的那鼠尾辮。
他好不容易帶回來糧食和鹽,卻不想因為多用了銀子而被漢臣彈劾,說他定是自己貪了。
車克哪里能忍,自己父親可是牛錄額真,他們滿洲鑲白旗的人,不屑和漢人做那套蠅營狗茍之事。
這就在殿上吵了起來。
這個漢人還是從明國叛過來的,說原來是錦衣衛。
車克知道啊,明國的錦衣衛可是威風極了,不說俸祿高,就是一品大員見了也要拍上一拍,吃拿卡要更是日常。
這么一個職位,要不是犯了錯處,怎么會叛了明國朝廷來投奔他們?
“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告!”車克說道。
“說!”皇太極神色不耐,只想離開著嘈雜的大殿,今日宸妃似乎心神不寧,他本想棄了早朝陪她,可一想如今朝廷紛亂,心中雖然不舍,卻還是來了。
可要早知道這朝會是聽一幫廢物吵架,不來也罷!
“和臣做買賣的這家商行,說要買我朝的鹿茸人參貂皮等物,不知陛下可允?”
皇太極皺了皺眉頭,“這有何不可?”